第7章(第3/4页)

“改天吧。”他想了想,口吻还算认真,“我现在得睡觉。”

他用这张脸这种语气说这种话,是一种轻车熟路的敷衍,很犯规。商明宝心里想,他很擅长敷衍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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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随宁躲过一劫的庆幸还没高兴上五分钟,就被告知了向斐然早就看穿了一切。灰溜溜地想去认罪时,被商明宝一把拉住:“别去,他现在在睡觉。”

方随宁:“这你都知道?”

“他自己说的,说要补觉,就不陪我走了。”

方随宁更狐疑:“他都连这都汇报给你?”

商明宝受不了她的措辞:“什么汇报,明明是为了赶走我才说的。”

“他怎么说的?”

商明宝一字不改:“说改天吧,他现在得睡觉。”

方随宁:“他要约你。”

商明宝心跳一漏,本能否认道:“没有。”

“不,你不了解他,”方随宁笃定解释:“他既然说了改天,就一定会的。”没等商明宝有所反应,她一把抱住她:“等他约你的时候,你就狠狠拒绝!”

商明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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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多晚餐时分,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某位终于肯现身。

有的人天生存在感变很强,虽然不说话,但所有人都在欢迎他,气息鲜明地侵入这片空间。

向联乔关切道:“你不是说,标本没压完前不来吃饭?”

那当然是之前为了避免跟商明宝碰上的托辞,现在既然乌龙已解,那就没有躲着的必要了。向斐然一手拉开餐椅,淡定回道:“饿了。”

坐在圆桌对面的少女始终不说话,他眸光扫过,指节伸到方随宁眼前,在桌面叩了叩:“晚上穿裙子不冷?”

山里昼夜温差大,白天热浪袭人穿短袖,晚上却是容易冻感冒的。

方随宁不吃表哥日出西山的关心,铁骨铮铮地回:“不啊,谁像你那么虚。”

向斐然不屑于跟她争论这个话题,端起那只他专属的不锈钢马克杯,啜饮一口,像是顺便地问:“客人呢?”

商明宝身后的窗户正洞开着,日暮下的风越过山涧溪流,带着谷底的凉意涌入。她想客气,让工人别麻烦,但向斐然似乎已将她看穿,跟兰姨吩咐道:“给小客人拿张毯子。”

“哦……小~客~人。”方随宁挤眉弄眼鹦鹉学舌。

向联乔笑起来:“怎么,这都三天了,还不知道叫什么?”

方随宁正要告状,被向斐然的眼锋瞥过。等她偃旗息鼓,向斐然自己接过话:“回来那天见过,坐的同一辆车。”

向联乔倒是头一次知道,想来这种小事司机也觉得没必要汇报给他。

向斐然两指压着转盘,神态自然地将家政打出的第一碗清汤转到商明宝眼前,继而问:“你姓商,叫什么?我忘了。”

方随宁眉头一皱,心想你个能默写几千种拉丁学名的变态……?

“明宝,明亮的明,宝……”商明宝咽下涌到舌尖的“宝贝”二字,改为:“宝物的宝。”

向斐然点点头,眼神微抬,清冷淡然如横拂山岗的风。

“商明宝,欢迎你来做客。”

商明宝第一次被人连名带姓地叫。香港人,叫英文名总多一些,babe长babe短的,偶尔叫本名,也是单单明宝二字,顺口亲昵。忽然被全须全尾地叫了一声“商明宝”,她感到陌生地一怔,有种被老师点名的认真感。

因为向斐然的出现,这顿晚饭的节奏慢了许多,不仅方随宁叽叽喳喳,就连向联乔都开怀不少,还让助理泡了一壶生普,似乎谈兴很浓。

方随宁每日听新闻,晚饭间跟向联乔讨论国际局势已成习惯,辩得有来有回头头是道,但向斐然一个字都没参与。他好像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也绝无发表高论的价值需求,只是端着他的水杯,喝着袋泡的乌龙茶,神色微微地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