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第2/3页)

沉邺甚至都没有提过一个字,只为了拉拢他,便可以如此随意地牺牲她的幸福。

那她算什么呢?

父皇从前对她的宠爱算什么呢?

昭粹从前毫不怀疑父皇对她的疼爱,曾经无比坚定的认为,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父皇都会毫不犹豫地捧到她的面前——

她错了。

那些华丽的衣衫,精致的首饰,那些东西,统统都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东西,比如他的王座,比如他的权势。

哪怕她今日以性命相拼,她的父皇,也绝不会为了她的幸福,而拿他的王位来冒险。

昭粹垂眸看着腕上的镯子,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她费尽心机,苦心经营,不惜伤害了疼爱她的上清天后,最后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被她的父亲和夫君抛弃的未来吗?

听了人皇方才的话,濯缨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她看向沉邺:

“你也是这么想的?你想娶我?”

望着她清冷平静的眸光,沉邺忽而哑然。

他想娶她吗?

沉邺忽而想起他与昭粹在一起时,偶尔,非常偶尔的时候,他会看着昭粹的脸恍惚出神。

如果与他赏花的人是濯缨,如果在他处理公务时替他研墨斟茶的人是濯缨,如果在他夜深醒来时身旁之人是濯缨——会是怎样的感觉?

他一直清楚自己对濯缨的心意。

但更清楚的是,她作为谋士的价值远大于她作为一个妻子的价值。

所以,即便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娶她,但那个时机,绝不是现在。

沉邺藏在袖中的指尖嵌入掌心,状似平淡地答:

“即便我想娶,你也不会愿意嫁给我的,不是吗?”

濯缨扯了扯唇角,算是对他这个愚蠢问题的默认。

“你做主定下婚约?”

一旁的灵瑟忽然出声,少女的嗓音天然带着目中无人的讥讽。

“你又算什么东西,能做她的主?果然如母亲所言,是个自大傲慢的讨厌鬼。”

人皇冷眼瞧着这个出言不逊的少女,他并不知道灵瑟的身份,只是敏锐地感知到了她身上不俗的实力。

“母亲?你母亲是何人?”

灵瑟倨傲地抬了抬下颌。

“将死之君,不配知道我母亲的身份,你只需知道,我会亲手将你的脑袋带回去献给她即可。”

濯缨瞥了她一眼。

原来如此。

灵瑟所谓的任务,最终的目的,就是人皇的脑袋。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濯缨淡声道,“我说了,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让你的永宁公主归顺于我的人,只有我才能收拾你的烂摊子。”

灵瑟垮下脸来,为难道:

“这可不行,如果我不能亲手杀了人皇,回去一定会挨骂的。”

“你办的错事不止这一件,总归要被骂,多几句少几句有什么区别。”

“……别的都好说,姐姐,人皇的脑袋,我可是势在必得的。”

“那就试试吧。”

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他脑袋的归属,人皇怒火中烧,恨不得能亲手杀了她们。

“沉邺!你还在等什么!”

沉邺望着视线尽头的雪衣少女,沉声问:

“你当真决定好了?现在回头,还有回旋余地。”

濯缨:“你也当真决定好要送死了吗?”

人皇身上尚有几分人皇之气残余。

今日她杀不了人皇,但要杀沉邺却不必被任何规则束缚。

铲除了荒海这股力量,穆君率领的霍家军便无人可阻,到那时,帝阙身上最后一丝护体的人皇之气便会荡然无存。

看着她的眼神,沉邺知道,自己再退避下去,真的会死在她手里。

天水碧的衣袍下骤然掀起水浪狂澜,明明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但大殿四周,却吹起一阵刺骨凛风,连空气都好似要被这股寒意封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