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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条碎砖铺成的长台阶前,秦昭昭下了车。林森也在相距不远的地方下车,遥遥跟在她身后。上完长台阶后,是同样碎砖铺就凹凸不平的小路,如丝线般左绕右绕,两边是前一排后一排左一排右一排的低矮平房。走得林森都快晕了头,如入迷宫。且一个不小心就把秦昭昭跟丢了,他在一排排的平房里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走一气,差点不知道该怎么走出来。

  这里每一排房子看起来几乎都一样。清一色的砖墙瓦顶,油漆剥落的木门,每家门口都砌放着一摞摞煤球,用旧杂物稍事掩盖着以防风吹雨打。正是午饭时间,不少人端着饭碗或站或坐在门口吃饭,一边吃一边跟左右邻居闲聊着。林森从他们当中走过时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窃窃私语从他身后传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好像没见过。”

  “是没见过,应该不是咱们长机的。”

  “可能是哪家孩子的同学来玩。”

  林森觉得不可思议,他只是在这里走上一遭,这些人就能看出他不是这个居民区的人。那他们得对这个地方多熟悉才能办得到呀!看来住在这的人起码都有一二十年的历史,所以才会看熟看惯了这一带每家每户常住人口的脸。来一个外客,马上就能分辨出来。

  这天林森费了点劲才从那一排排迷宫般的平房中转出来,而且转到最后总算被他找到了秦昭昭的家在哪。从一排平房这头绕过来时,他远远看见平房那端有秦昭昭的身影一闪。原来她家就住在这排平房那头的第一户。他没有走过去,被她看见就不好了,只是左右看看,用心记下了这儿的地理环境。

  下午林森回学校去上课,周明宇挤眉弄眼地问他上午怎么表现那么好。不但积极响应生活委员的号召去帮忙抬生病的秦昭昭,还那么主动地一路护送到医院去了?他的理由还是那句话:“呆在学校上课没意思,我就找机会出去遛遛呗。”

  “原来你是趁机出去放风去了,我还以为你是借此机会报答秦昭昭对你的‘救命之恩’呢。”

  和以往每次一样,听到这类话林森就摆出一脸酷相:“我可从没承认过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才不用报答她什么。”

  秦昭昭在家养了三天病。

  其实那天打过针吃过药后,到晚上她就已经基本不咳了。平时很少打针吃药的人一打针吃药总是见效特别快。第二天她都不想再去医院打针,只想把三天疗程的药吃完就是了。但父母不同意,这次本来只是轻微的咳嗽最后却拖成了支气管炎,让他们觉得有病还是应该尽快看病吃药,拖得越久越麻烦。本来想省钱的,结果医药费反而花得更多。营养针就花了三十块钱一针,药费加起来近百块,都由班主任先垫付了。

  秦妈妈很心疼:“你怎么就营养不良了呢?在学校是不是舍不得吃啊?”

  秦爸爸也说:“你在学校都吃些什么呀!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千万不要苛刻自己,一定要吃好一点营养才能跟得上去。别老想着省钱,家里也不至于就困难到这种地步。”

  秦氏夫妇决定给女儿每周加二十块钱生活费,并千叮咛万嘱咐她在学校不能太省吃俭用了。

  有过这次生病的经历,秦昭昭也不敢太苛刻自己了。如父母所说,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什么都舍不得吃营养就跟不上,营养跟不上就容易生病。一生起病来,牙缝里省下的那点钱还不够打针吃药。这样算来实在得不偿失。

  病好后回到学校,秦昭昭在学校食堂吃饭时至少会买一荤一素两个菜,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买素菜或是根本不买菜,就靠自家带的咸菜或小鱼干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