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页)

袁家没落之后,袁冰给他们的工钱,有时还拖着,除了管家这样的老人,其他人自然心思浮动,个别私底下还接了别处的活计,只等最后一根浮木沉底,就会树倒猢狲散。

但要说起了外心,跟外人勾结来杀女主人,他们约莫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这些天风声鹤唳,袁家人被禁止外出,一个个都吓得不轻,巡捕房的人反复盘问,早就把该问的都掏得差不多了。

凌枢:“袁冰那边怎么说?”

岳定唐知道他要问什么,摇头道:“该问的我们都问过了,他跟杜蕴宁分房已久,平时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天到晚居然也没见上几面,事发当天,袁冰去了金粉楼找窑姐儿了,晚上也是在那边过夜的,根本没回来过,有人证。还有,我们审问他的时候,他烟瘾正好犯了,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

烟瘾犯了的人,六亲不认,口鼻流水,根本分不清敌我亲疏,更不要说交流无碍了。

凌枢:“袁冰是否听说过,杜蕴宁平日跟谁交往甚密吗?”

岳定唐:“有。”

凌枢:“谁?”

岳定唐:“你。”

凌枢:……

岳定唐:“军阀儿媳离奇死亡,其子指认疑似奸夫为凶手,我不用想,都知道那些报章会写什么,这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甚至,很多报纸为了博取眼球,连‘疑似’两个字都不会加的。”

凌枢瓮声瓮气:“为了我宝贵的小命,我比任何人更想早日破案。”

岳定唐拍拍他的肩膀:“任重道远。”

凌枢:“袁冰的亲戚呢?我记得袁家是个大家族,袁秉道死后,虽然家产留给袁冰,但袁冰还有几个姑姑,当时没少闹出官司,这些人也有杀人的动机。”

岳定唐:“袁秉道有三个妹妹。大妹远嫁美国,二妹在香港,三妹也就是当时跟袁冰打官司的,去年已经染病过世,膝下无儿无女,没有可疑。”

说话间,两人下楼出门,准备上车。

岳定唐抬起头,回望二楼阳台。

那里正是他们刚才去过的杜蕴宁房间。

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多少个日夜,杜蕴宁从这里望向繁华人间。

她的灵魂,却早已被禁锢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既渴望外面的世界,又没有勇气逃离,既羡慕自由的翅膀,也舍不得习惯且乐在其中的奢靡。

她的结局,几乎早在当年顺从父母之命嫁入袁家,就已经注定了。

但,抬起头的瞬间,电光石火。

岳定唐表情骤变!

凌枢正准备跟岳定唐说自己想回去睡觉,冷不防一股大力自岳定唐的方向袭来,他整个人被连推带扑,重重摔在地上。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肩膀落地,直接摔懵了。

“你他娘——”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

刚刚他们站立的地方,多了一个花盆。

陶盆碎成几瓣,泥土和枝叶散落一地,零落不堪,残缺破碎。

娇嫩的玫瑰花没了泥土的庇佑,横死当场,不肯瞑目。

“岳先生!你们没事吧!”

巡捕一脸心惊胆战。

刚才要是岳定唐没有神使鬼差抬头回望,要是反应再慢上半秒,这个花盆砸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

岳定唐拍拍大衣上的尘土,潇洒起身。

凌枢捂着肩膀龇牙咧嘴,一肚子想骂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甭提多难受了。

一只手伸过来,岳定唐朝他挑了挑眉。

凌枢毫不客气狠狠一拽,借力站起。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岳定唐故意在痛处用力拍几下,差点又把凌枢按趴下。

“我上去看看!”

没等岳定唐发话,巡捕就已经跑回袁家。

岳定唐:“刚才没风。”

凌枢:“房间里也没人。”

他们刚刚才去看过,里里外外,外加老管家阿兰和巡捕,五个人十只眼睛,除非一个大活人能隐形,否则他们不可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