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家仙拿法(第2/2页)

最后,我们要谈到有些“家仙”“拿法”人,纯为恶作剧。在刚秉庙附近有一个孟姓青年,十九岁,前二年娶一妻,不久妻死,最近又娶一妻作为续弦。刚娶过十二天此女便被仙家“拿法”,仙家向她说话,她一人听得见而旁人都听不见。有时,仙家借她“位”说话,家中人方知道乃是一位“黄爷”“拿法”。每一次当“黄爷”“拿法”时,她便要死过去,须三四个小时方能苏醒过来。“黄爷”告诉她如果不与她丈夫性交便“拿法”她,所以她同她丈夫方一停止性交,便被“黄爷”“拿法”死过去。后来,孟姓青年因性交过度,面黄肌瘦,但是“黄爷”毫不顾惜。孟家请捉妖者施法,并无效力。“黄爷”说:“你们请捉妖的,我也不怕。”有人将刚秉庙李香头介绍前去,李香头到达孟家,所顶的“大老爷子”(乃是“胡门”的)降坛,吩咐说:“这是二尺多长的一条母黄鼠狼,我已然把她捉着了,我把她带到东山(丫髻山)扣起来,令她清心修道。”自此,孟氏恢复原状。

海淀张香头提到前数年在成府有一个卖糖的,家中有母亲和妻子。他的家仙是个“黄门”,“拿法”他时常说呓语,并且告诉他,说他妻子有外心,须要注意;一方面又向此人的妻子说她的丈夫不务正。搅得此卖糖的不能做买卖,并且将其家中财物搬运他处。一次借此人“位”向其母说话,假作此人亡父的语气,表示淫亵的辞句,其母破口大骂。此黄仙始终不断“拿法”,此卖糖的无法可施,只得跑到张香头坛口上求老神仙救命。“老二姑姑”(张香头所顶的神仙)降坛便说:“你的家仙跟你来了。”黄仙借此人“位”哈哈一笑,说:“姑姑,您真有道行,知道我来了!”于是,跪在坛前,“姑姑”便训诫他一番,令其修正果,不可搅乱家宅,须将以前搬运的财物都还与卖糖的。黄仙说:“我已然搬运五年了,一时取不回来,须要一百天限期。”“姑姑”允许了。不料此卖糖的回到家中之后,黄仙依然闹祟,卖糖的只得又到张香头坛口上来。“姑姑”降坛问:“你来了?”黄仙依然借此人“位”大模大样道:“不错,我来了!”“姑姑”责备他为何上次应允,回去又食言?黄仙说:“上一次,你可把我欺负苦了,我可不能受你辖治!”“姑姑”说:“你来到坛上,为什么也不给我磕头?”黄仙强横地说:“我是不能给你磕头!”“姑姑”焉能忍受这等强横,一把将黄仙胸口揪住(按,即卖糖者的身体。此人身体强壮高大,张香头瘦小无力。但是,“老二姑姑”“借位”运用神力,立刻将黄仙按在地下,不能动转),“姑姑”打了黄仙三掌,打去五十年道行,打得黄仙滋滋乱叫流尿,屋中黄鼠狼尿气味令人作呕。街巷行人、邻居等都听见这样声音,一齐来围观。“姑姑”将黄仙压在东大山(丫髻山)山坡上,不能脱身,卖糖的自此痊愈。

苏钦孺先生谈有一个熟悉的人家,住在成府北十余里萧家河厢黄旗。其家有狐仙作祟,无故从外面向院内抛砖头。她家中以为是院外树神作怪,焚香祝念无效,这样有三年之久。所抛的砖头集起来,可以够砌一圈围墙。一日,狐仙在屋中说话,自称是江西人,从此便常常住在她家中。如邻居愿意与狐仙说话也可以,只是看不见它的形状。它行走时的脚步声旁人都可以听见。如果家中要买烧饼,狐仙便将锁在柜中的钱搬运出来,将烧饼买来,一个一个从空中落在桌子上。如果家中有客人来,需要备饭,狐仙就常说:“吃包饺子吧!”只闻屋中有动作的声音,不一刻狐仙便将饺子包得。狐仙总将留客备饭当做自己的责任,如果家中钱不足,狐仙代为典当衣物。家中急忙持当票往当铺查问,当铺中人说适才有一个小老头,身体很矮,前来当东西。家人如果要雇驴外出,狐仙预先就知道,代为雇驴,家中有几个人要出去,狐仙便雇几个驴。家人问起驴夫,驴夫齐说有一个小老头来雇驴,家人因此知道此狐仙常化为小老头。此家中有一个及笄之女,狐仙说与她有一段宿缘,特地前来相会。但是它对于此女始终没有任何暴行。一日此女突然跑到佛前跪倒,她的父亲知道要有变故,急忙将自己的红缨官帽与他女儿戴上,因为清代红缨官帽是有辟邪之用的,戴上后果然无事。此女当三十余岁方出嫁,仍然是处女,并未曾遭狐仙污辱。这个狐仙在此家住了十六年之久,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