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西洋布和西洋丝布(第2/2页)

此外在明会同馆所编《回回馆译语》“衣服门”中也收有一个词“西洋巾,克儿把思·微剌叶剔”。会同馆本《译语》是一种纯汉字的波斯语—汉语分类词典,其中多数词可以按其汉字释义和注音在波斯语中找到。这个所谓的“西洋巾,克儿把思·微剌叶剔”可还原为波斯语karbas-i vilayat。“克儿把思”(karbas)意为帆布,粗布;“微剌叶剔”(vilayat)意为国家,并无西域或西洋的意思。回回人说karbas-i vilayat犹言家乡之粗布巾。《西洋番国志》提到,坎巴夷当地人“亦以蚕丝练织各色间道花手巾,阔四五尺,长一丈二、三尺有余,每手巾卖金钱一百个”。(注:向达校注本,第30页。)坎巴夷出产的细布既称为“西洋布”,其他出产的丝巾亦可称为“西洋丝巾”。明黄省曾就径称为“西洋手巾”。(注:《西洋朝贡典录》,谢方校注本,中华书局,1982年,第100页。)它与《回回馆杂字》提到的“西洋巾,克儿把思·微剌叶剔”(karbas-i vilayat)是不是同一种纺织品,尚有待于研究。

明曹昭还提到过一种“西洋剪绒单”。他说这种纺织品“出西番,绒布织者。其红绿色年远日晒,永不褪色,紧而且细,织大小蕃犬,方而不长,又谓之‘同盆单’,亦难得”。(注:《新增格古要论》卷8,叶五,北京中国书店刊本。)所谓剪绒即地毯。这种纺织品早在元代即输入中国。元《大德南海志》卷7在“舶货”条中提到了“剪绒单”。(注:《元大德〈南海志〉残本》(附辑佚),广州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编。)既名之为“西洋剪绒单”,可能来自马八儿或印度南部。

“西洋布”的称呼一直沿用到清代。清陈伦炯在述“小西洋”(即印度)时说,当地“人即西域状,鬈须环耳,衣西洋布”。(注:李长傅校注,陈代光整理:《〈海国闻见录〉校注》,第61—6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