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惊风密雨 十九、恋情苦怎赖不死丹 皇恩重难救转世人(第2/4页)



  “游孔林,拜圣庙,然后上泰山,观看云海日出,最后上北京,这不都是咱早就说过了的吗?”

  “嘻嘻,先生大病初愈,还需调养,泰山那么高,您上得去吗?”

  “哎,我上不去,还有你呀,你可以帮我一把么!”

  此言一出,伍次友就觉得失口了。如今,既然已知云娘是女孩子,让她怎么帮呢?是拉,是推,是搀,是背,都不合适呀!偷眼瞧云娘,已被他这话羞的满面通红。一时间,俩人竟尴尬得无言以对了。

  就在这时,青猴儿忽然闯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一边兴冲冲地走,一边叫道:“快,伍先生,师父,趁热吃吧。”

  伍次友接过来放在桌上:“好啊,青猴儿,怎么想起买饺子吃了。”

  “先生,这是师父安排的,说是,送行饺子接风面……”

  “什么,什么?”伍次友愣住了。“送行饺子,给谁送行?”

  云娘瞪了青猴一眼,走上来安置伍次友坐下,心事沉重他说:“先生,恕云娘不告之罪,我们师徒俩,也要拜别了。”

  伍次友心里忽然一沉,可是,静心想想,如今,两人再结伴而行,确实多有不便了。可是,一年相处,情逾骨肉,如今忽然分手,又怎能不令人难过呢。他长叹一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决定要走,也只好就此作别了。聚散有定,离合有缘,是勉强不得的。我们不能做涸辙之鲋,相濡以沫,就散处江湖,翘首相望吧。但愿他日陌路相逢,不要擦肩而过……”说到这里,伍次友一阵心疼,忽然停住,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云娘见伍次友如此激动,也是心痛欲裂,真想说一句“我不走了”,但却说不出口。她强笑着劝道:“先生何必儿女情长!绿水长流,青山不改,你我都还年轻,怕不能再见,再见时,又岂有擦肩而过之理。来来来,饺子要凉了,先生请先吃吧。”

  一餐别离饭,二人千叮咛、万嘱咐地互相说了许多保重的话。然后,伍次友决定明日拜会兖州府,由官府护送回京。云娘和青猴儿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路。

  走出好远了。青猴儿回过头来,见伍次友还在古道口垂杨柳下遥望,不解地问师父:“我实在不明白,好端端的,您怎么一定要走呢?”

  云娘茫然地望着远处的碧水绿树,呆呆地说道:“你年纪小,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那,咱们往什么地方去呢?”

  “先不要走远,在这近处住些日子,瞧着伍先生走了之后,再说咱们的事。”

  这天,伍次友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云娘和青猴儿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晃动,一会儿他仿佛听到了外间煽炉子的“忽忽嗒嗒”的声音;一会儿他又好像听到云娘用汤匙调药、吹凉的声音,想起前几天,还在和胡宫山、云娘几个人说笑论道,如今却一下子便去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他孤身一人。怅然若失的郁闷,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不知什么时候,外边下起雨来,檐前滴水落在青砖上,滴嗒滴塔响个不停。伍次友回顾往事坎坷多变,瞻望前途渺若云烟,不觉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唉,看来我实在招了造化的忌讳,成了不祥之身。天下如此之大,却不容我伍次友啸傲江湖;芸芸众生虽多,却无缘长伴梅花。唉,他翻来复去折腾了一夜,直到天将破晓,才朦胧睡去。

  兖州府是山东古邑大郡名城,又是圣府所在地,所以街道整洁,市景繁华。府衙座落在城西北隅,八字粉墙,气势庄严,令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