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元龙之谋(第2/3页)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冒险跑一趟冀州,去见袁绍?是勋低头沉吟不语。陈登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膝盖,安慰道:“今日宏辅也见到了,陶使君独使愚兄行文,表奏孟章,可见他对愚兄的信赖,已在曹、麋与卿三兄之上。只要拿定了主意,愚兄有把握稳定徐州的局势,将来不管附曹还是附袁,都不必宏辅你再伤脑筋了。”

是勋瞟了他一眼:“你打算如何做呢?”

陈登先不回答,反问道:“宏辅以为,刺杀陶使君之贼,究竟是受谁指使?”是勋答道:“不是袁术,便是笮融。”陈登点头:“愚兄奈何不了袁公路,却视笮伟明如草芥尔。只要使陶使君相信,笮融便是罪魁祸首,正好卿舅曹叔元要率军南迁,以镇广陵,愚兄即可为其策划,趁机除去笮融。进而再因笮融之罪而挟持麋子仲与卿三兄,则刘备亦无能为也。徐州可安。”

是勋提醒他:“笮融奸狡,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元龙其慎。君子爱惜羽毛,小人肆无忌惮,是故君子常为小人所算。”陈登微微而笑:“先告罪了——其实卿舅曹氏兄弟,亦未必为君子也。”

是勋闻言,也不禁笑了起来——曹豹还则罢了,曹宏要是也算君子,那这世上就没有小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有两个人的请求,他从感情上就压根儿无法推拒,一是太史慈,二就是陈登。陈登好言相劝,想让他跑一趟冀州,他满心地不想去,但就是张不开嘴来拒绝。当下又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皱眉说道:“倘若袁绍可附,或许弟便留在冀州……”心里却说,那他喵的就完全不可能!即便我不知道袁绍是虾米东西,他那么大一个势力短时间内就土崩瓦解,绝对不是偶然,而源自于本身的性格、才能,以及整个集团的构成、风气,历史再怎么改变,成不了器的家伙终究还是成不了器。

陈登接口:“愚兄会照顾宏辅的新妇,将来安全送去冀州的。”

是勋顿了一顿,问道:“倘若袁绍不可附……就怕他不准我再返回兖州啊。邺城便非龙潭虎穴,也成监牢囹圄,兄能使我全身而退乎?”

“此事愚兄思之甚熟,”陈登竖起两枚手指来,压低声音说道,“宏辅明日即可往见陶使君与荀友若,如此这般……”

当晚,是勋在烛火下给曹操写了长长的一封信,详细交待了自己的遭遇,分析了目前徐州的形势,然后报告了对未来的设想、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派人快马送去鄄城。然后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去跟陶谦告辞,说既然我的使命已经完成,那就该返回兖州去啦。话语间还似乎不经意地透露出荀谌邀他前往冀州一事——“勋虽然身在兖州,其实心在徐方——家族寄于州内,如今妻父也为使君之臣,岂能不为徐州虑,为使君虑?勋以为我主曹兖州为能安天下者也,以徐州附曹,定可保安。然而袁冀州亦一时雄杰,勋未见其人,所言多为揣测,是否以徐州附袁……使君可遣陈元龙往邺城去,以元龙之智,定能为使君谋划万全。”

陶谦皱着眉头,缓缓地说:“老夫如今须臾离不得元龙……既然荀谌邀宏辅你往冀州去,不妨便向曹兖州告假,走这一遭吧。老夫相信宏辅的眼光。”

是勋假装为难:“勋终究是兖州之臣……”

陶谦冷笑道:“汝以为麋子仲勾结刘备、笮伟明勾结袁术,乃至卿舅等欲献城于曹兖州,都是为徐州计,为陶氏计吗?他们不过为保家族安康、富贵不堕而已。昨日只有卿与元龙对老夫说了真话,老夫独独信卿二人啊。卿其勿辞。”

是勋心说耶,昨天陈登也跟陶谦把窗户纸捅破了吗?他是在我之前说的还是在之后说的哪?要是在我之后说的还则罢了,要是在我之前说的……我靠老子进陶谦寝室前你就不能多提醒我一句,差点让你丫给卖了呀!亏我对你那么信任,真是遇人不……啊,交友不慎哪!他喵的也不知道陈登给老头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老头儿这么信赖他,都舍不得他暂时离开,出使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