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逆天出师(第2/3页)

那么氏伊既然有坟,氏勋安得独无?!

柳毅为怕消息泄露于第三人知道,在信中并不敢直言其事,只是含含糊糊地略点了一句,这就引起了是勋的误解。是勋压根儿就想不到真氏勋并未丧命,并且就在最近冒险返回乐浪,重葬其父——其实氏勋也料不到辽东竟会发兵去取乐浪,倘若知道,并且预先探知主将乃是柳毅,估计杀了他头也不敢返回——只是担心尚有熟稔氏勋之人在,虽经十余年,亦隐有为氏氏申冤之意。

那么,柳毅在其中,究竟知道了多少?他见到氏勋的坟墓了吗?他联想到了自己身上吗?或许,那立碑修墓之人,已经落在了柳毅手中?柳子刚于信中提及此事,是在暗示什么?他想要挟我吗?

不想此人竟如此可恨!

辗转出世那么多年,是勋几乎都把自己的真正出身给淡忘了,所以才留在幽州,并有欲图辽东、乐浪之意。要是他仍然把这桩事牢牢放在心上,或许反会劝谏曹操,不使东进,辽东、乐浪那些蛮荒之地,就永远隔绝于王化之外好了,省得别生枝节。直到如今得柳毅点醒,他才不禁悚然而惊,但是没办法,后悔药没处掏摸去。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亲自主导东进之事,不许旁人插手,先图辽东,再取乐浪,斩杀柳毅,进而把所有可能遗存的蛛丝马迹全部铲除干净!

其实仔细想来,这些事即便真揭出来,于是勋的损害也未见得有多大。终究如今是是家依靠他,而不是他依附是家;他得以青云直上,主要靠自己的能力,其次靠跟曹操的裙带关系,固然这裙带关系最初是因是家而缔结,但如今已经跟是家没多大关联了。

然而是宏辅并非普通的官僚,还是当世文魁、儒宗,即便真相只当谣言,信的人并不很多,那也足以损害到他的声名啦。在这年月,士大夫最重声名——他终究不是可以腆不要脸的军阀啊——声名若损,即欲久立宦世恐不可得,更别说继续攀升了……不行,必须尽快解决此事!是勋狠狠地一咬牙关,当即捡起柳毅的来信,用小刀三五下便划得面目全非、字迹模糊,然后投入火盆当中,烧得焦黑。他心中不住地祈祷,祈祷公孙度还是赶紧挂吧,我好挥师东进——应该就是今年啦,就不知道那老兄是春天死啊,还是冬季亡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真起了效用,或者贼老天终于偶尔一次天遂人愿了,仅仅才过了半个月,逄纪便有密信传来,说公孙度已死!

是勋赶紧召聚群臣,并司马懿一起商议,准备按照原定计划,发兵攻打辽东。诸葛瑾分管民政,站出来表示异议,说正当春耕农忙,非是用兵之时。是勋说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此大好良机,万万不可错过,否则若等公孙康站稳了脚跟,朝廷起码在十年内,休想再收复东北故土啊。

司马懿始终对逄纪有所怀疑,便提出密遣人前往辽东,待消息打听确实了再动兵不迟——以免堕入奸人圈套之中。是勋说这要是等待确切的消息,一来一去,恐怕就到夏季了,夏秋雨际,沿海地区泥泞难行,甚至有可能跟前两年似的,彻底被淹,咱们北路尚未修通,南道若再不可行,计划全都要泡汤。不成,不能等了,必须现在就动手!

是勋难得一次刚愎自用,谁的意见都听不进去,众人皆觉诧异。然而老实人发威,震撼力更为强大,眼见无可违逆,众人也只得俯首听从,各依职司,下去准备。

是勋召集邻郡兵马来会,并于禁所部,约一万四千人,此外还临时招募了乌丸胡骑五千众。即留司马懿、诸葛瑾留守,他自为大将,以于禁为先锋,诸葛亮、阎柔为参谋,郭淮、秦谊、孙汶为中军将,是峻合后。因为预先就已经跟曹操打过招呼了,也获得了曹操的首肯,倘若辽东有变,即可不必待命而先征,所以他只是匆忙给曹操去了一封信,告知出兵之事,估计信使还没跑到许都呢,大军便浩浩荡荡地集结于右北平属国,随即便沿着海岸线向东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