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十九(第2/15页)

复袁午桥星使 同治元年五月二十九日

再,来示意在引退,而拳拳于我梁我笱,嘱弟预为擘画,不宜归并彼处。弟于五月三日复奏一疏,具陈希庵之才足以绥定皖疆,其力足以制服苗党,请以希庵专办皖事,乐正专办豫事。其剿抚苗练,亦听希庵张弛权衡。顷奉密寄谕允,计不久当有明发谕旨。至阁下告养之意,敝疏亦经复陈及之。前闻临淮一席决将撤去,曾专足缄商台端见几而作。旋见金陵似有可图,又专足缄请少缓须臾。今多公业已援陕,舍弟围逼雨花台,洪逆并不恇惧,金陵已成持久之局。阁下自宜见几引退,乃得善始善终之道。其临淮替人,仍以希庵为宜。阁下去年荐希抚皖,若今年举之自代,当可不辱尊命。虽不必定驻临淮,而遵守萧规,维持补救,自可熟商妥洽。至阁下累年并无偾事,固当世贤者所共知共亮也。再问台安。

复左中丞 同治元年五月二十九日

公与侍逆一枝周旋日久,近日该逆技俩较之上年三月,进乎?退乎?如再添忠逆一枝萃于尊处,自度尚足御之否?刘竺亭培元新兵尚整齐可用否?较之次青平江勇孰为优劣?乞示及。

苏道暨包利生弟不深知,宁波之克,则断不可恃。本日奉十七日寄谕另行咨达奉商,饬兄与少荃派兵往守宁波。昨见大咨已派史士良为宁波道,弟函请士良来皖一商,大约舍带兵由沪航海前去别无他法。既无雇轮船之巨款,又无实可用之劲兵,如何下手!尊处能拨二千人择一统将带来安庆,弟当凑借巨款雇船送之。其款即于韶关厘内归还,弟与兄所公共之银也。

皖南茶捐、茶厘归并办理,于公略损。然七月杪拨还,当在蒋军初到之际,需用正急。魏质斋何日可到?能拨往宁波否?英、法调印度兵大举会剿,寄谕饬弟与阁下筹议复奏,尊意云何?弟于夷务向未谙究,如何布置乃不致喧宾夺主,即乞详示。多公援陕,弟商令回旆东下,渠与官帅复信未允,兹抄阅。即请台安。

复李希庵中丞 同治元年六月初六日

玉体又有不适。以阁下之澹然无欲,而心境不甚舒畅,似有淤血停滞于中,作梅之言当有确见。

来函生意盎然,书法亦清健无散漫之气,应占勿药之喜。厚庵到后,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尤胜金丹矣。舍弟在金陵,营濠已就,应可稳守。厚帅在六安尽可久住,不必以前敌为虑。医道精深,虽古之圣神或有未达。阁下形懒而神急,调养切戒欲速,似以少服药为上策。

陕西之贼回窜河南、湖北,多公或可不入秦中。昨有献策者言多军宜驻河南,先清中原,再图东下,似亦有理。阁下以为何如?

致李少荃中丞 同治元年

钦奉五月十四日密寄,有人呈递一单,胪列十二条,纠参二十员,铸鼎象奸,穷形尽相。其中得实者多,而莫须有之案亦殊不少。兹抄寄台端,敬求就近访查一二指示。敝处耳目之隘众所共知,全仗阁下周诹确查乃有端倪。后又有殷詹事兆镰在籍见闻一折,与此呈略同,另咨冰案,亦恳逐条详示。弢甫两次挂名,究竟在沪如何招摇,乞示及。吾尝谓人才随风气为转移,文武兴则民好善,幽厉兴则民好暴。两次指斥之人,似亦不能一一惩究,择其劣绩尤著者严劾一二,以儆其余。请细心察访见告,无漏吞舟而诛及虾蛭也!

复李希庵中丞 同治元年六月初八日

午帅之事,鄙意以阁下不必躬莅临淮而可兼揽全局。当五月三日复奏之时,不料玉恙复发,则经手之件愈少愈妙也。敝处戈什哈自临淮归者,皆言午帅病体不轻,又家有八旬以上之亲,军无分豪可恃之饷。值朝廷意倦之时,恐信陵再以毁废,故作函以坚其退志,临淮一席不能不累阁下为之料理。惟贵恙尚未康复,不特不能赴临淮,亦不能遽往颍州,而金陵会剿之说,计大纛秋冬尚不能去。军兴以来,每遇适意之时,常有波折,不知天心何日果厌乱耳!病后不宜多用心,除苗案外,望一概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