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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希尔还是必须受惩罚。他们抓住他,把他头朝下倒悬,剥光他的军服,让他好好洗了一场沙浴。等他重获自由时,全身上下都已塞满沙子,即使连洗一星期澡也无法完全冲掉。就连马斯基林和诺斯也加入了这场惩罚行动,舀了好几把沙子埋在希尔身上。迈克尔·希尔本人倒是把角色扮演得很好,他虽然拼命抵抗,但并不过分,而且事后也跟着众人一起大笑。这件事结束后,弥漫在第二十四装甲队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

当天下午两点半,部队接到返回开罗的命令,于是他们折叠起假坦克等武器装备,长途跋涉回家。他们返回开罗,才知道“十字军行动”已陷入困境。

根据奥金莱克将军的设想,如果他向图卜鲁格进军,就能诱使隆美尔的装甲部队零星出击,然后可将其一一击垮。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德国的坦克部队竟然一直集群行动,迫使第八集团军无法依照原计划行事。甫一交战,英军左右两翼的通讯车就均告损毁,战场上的指挥官无法与总部直接联系,在缺乏足够敌军动态信息的情况下,他们只好自行应对。于是,胜利与否便全系于指挥官的领导、部队的耐力和各人的运气了。

二十一日清晨,图卜鲁格的守军开始突围,行动的时间比原计划要早。斯科比中将率领第七十师从要塞冲出,以为原本包围他们的德军坦克应该都已被摧毁或受损,没料到却遭遇顽强抵抗。激烈战斗后,第七十师好不容易才在战线上打出一个突出部。

图卜鲁格周围激战正酣时,在西迪雷泽格的机场附近发生了此次行动中规模最大的装甲部队战斗。为占据有利地形,双方军队在盲目调动下,竟然形成了一个长达三十英里、厚达五层的军事三明治。三明治的底层是背靠地中海的图卜鲁格守军,第二层是散布在图卜鲁格周围的一支德意联军,夹在中央的是英军第七装甲旅,他们在攻击北边的德意联军时,又得回头抵抗南方由德国将军克鲁威尔率领的坦克部队。相应的,克鲁威尔的后方也遭到英军第四和第二十二装甲旅的攻击。

十一月二十二日的战斗壮观惨烈,此起彼落的炮弹和爆炸燃烧的坦克产生的烟雾,完全遮蔽了视线。当天下午,英国第四装甲旅前往支持第二十二旅,却只能无奈地袖手旁观,因为在硝烟弥漫中,根本无法分辨敌我。

晚上,德军第十五坦克师在搜寻第二十一师残部时,意外撞见准备扎营过夜的英军第四装甲旅。十五师的坦克打开照明灯冲入营地,沉重打击第四装甲旅,使他们完全失去第二天再上战场的能力。

次日,和往常一样,沙漠中弥漫着浓浓晨雾。这一天是十一月二十三日星期天,德军战史上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这个“死亡星期天”,当晨雾散去之时,德军第十五坦克师盯住了负责运补、武装极轻的第五南非步兵团。第五坦克师也加入这场屠杀,到黄昏便将其全歼。该团五千七百人中有三千四百名阵亡、受伤或被俘,所有武器装备全被德军缴获。

战斗伤亡惨重的报告传来,动摇了坎宁安将军原本就软弱的意志,他开始考虑全面撤退,以挽救剩余的第八集团军。此时,奥金莱克匆匆赶往前线,召开了紧急会议。

奥金莱克的态度仍十分强硬。尽管他的部队已严重受损,但他知道隆美尔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这边还有新投入的英国坦克,而隆美尔肯定无法补充。于是,他毅然驳回坎宁安撤退的建议,强硬下令:“用所有力量继续攻击敌军,直到战至最后一辆坦克。”

第二十四装甲队在正午时分返回开罗。有些工兵因被蚊虫叮咬发炎长了脓疱,一名下士被严重晒伤,还有少数人为了把陷入沙地的卡车救出而扭伤了腰背,除此之外,整支部队可说毫无损伤。他们离开沙漠,挤进开罗下午拥挤的车流,缓慢地在市区中行进。诺斯认为塞车对他们来说倒是件幸运的事。“等我们回到山谷时天就黑了,”他解释说,“这样就没人知道我们溜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