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只为己,天诛地灭(第3/8页)

当他守孝期满回到开封之后,敌视的目光就一直盯紧了曾布,只是因为有王安石存在,改革集团一直都笼罩在王安石对事不对人,公平无私的气氛里,才暂时相安无事。

王安石一走,就像仁宗皇帝死后一样,各色人等的本来面目都突然间显露。难得曾布自己找死,送上了门来。吕惠卿按皇帝的命令去调查,那还等什么,公报私仇是件很合法的事。

尤其是以处理变法集团内部叛徒的罪名去办。

吕惠卿出手,立即就让朝廷上下都冒冷汗。与其说王安石是拗相公,从来不听别人的话,是很可恶的。那么吕惠卿是更上一层楼了,他是根本不让别人说话。他比王安石有脾气多了,改革这么多年里,里里外外是凡与新法结仇的,与他本人结仇的,都别想好。

一朝权在手,快意雪恩仇!

先是对内部。曾布、吕嘉问被各打五十大板,一起贬官,到外地反醒去。这让曾布和吕嘉问结成了终生的死仇,再也没法化解。期间曾布飞黄腾达时,吕嘉问一直被打压,等到晚年,曾布失势时,他在吕嘉问的手里抄家治罪。

同时曾布、吕嘉问两人也把吕惠卿恨到了骨头里,变得终身势不两立。这些吕惠卿毫不在意,管它以后怎样,至少在眼前,打压掉这两人,他真正确立了王安石走后的改革派大当家的地位。

对外,吕惠卿做事精明强干的一面全面展示,他先是要求神宗向全国颁布诏书,王安石的离职与新法无关,绝不会开倒车。接着他狠狠地打压了一个叫李师中的人。这人当时的官职是左司郎中、天章阁待制,一个馆阁人员,天天都能和皇帝见面。

于是天天和神宗唠叨,现在天旱啊,现在百姓苦啊,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马上招回司马光、文彦博、韩琦等老臣,让他们重新治国。最起码也要把苏轼、苏辙两兄弟叫回来,这个国家还是得由君子做事,才能有好日子过……

吕惠卿冷眼旁观,手心发痒。好日子,嘿嘿,你先操心自己的好日子吧。还以为是王安石时代,你们说什么都没事吗?李师中被贬出京城,到和州去当团练副使,令当地州府严加看管他。

这只是个开头,他在向四面八方示威,要天下人知道,首相韩绛是个废物,眼下的天子第一重臣是我,吕惠卿!

可是没人买账,那位特别喜欢画图,喜欢较劲,喜欢拿脑袋说事的郑侠又跳了出来。呵呵,就算是王安石俺都敢弹劾,你吕惠卿算什么?

郑侠现在今非昔比了,他不再只是个看城门的,而是一位抗暴的志士。一个忠于理想,体现仁义,坚贞不屈的硬汉子!

简单回顾下不久前发生的事,相信大家都会有个问号。就是如果那场暴雨是不存在的话,为什么郑侠还活着呢?他不是应该在10天之后就被砍头的吗?如果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么您可真是太傻太天真了。宋朝的祖宗家法是什么,“言者无罪”。

别说是奏章里写了“十日不雨请斩臣头”,就算是“臣以全家、举族担保”、“臣罪该万死”之类的词出现了,也没见真的杀了谁。

就是个一本万利,没有风险的好买卖。

这时眼见成绩良好,王安石倒台,只剩下了一群虾兵蟹将还自相残杀,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郑侠决定再接再励,把美术进行到底。

这次由于有经验了,他的准备更加充分,内容更加丰富。先是画图的出发点,那真是非常的严重,不由得他不画。因为上天又一次愤怒了。

王安石当政,上天是10个月不下雨;吕惠卿当政,京城刮起了超级大风,天上下起了雨夹土。对,是土,不是雪。两者相加,到地上变成了稀泥,有好几寸厚。于是郑侠又一次最先反应了过来,作为上帝的代言人,对宋神宗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