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习惯性诬陷(第3/9页)

那还等什么,只能谈判,迅速地谈判,本着友好协商的综旨,绝不互利的原则,去换取老朋友不发脾气。四条指令紧急下发出去。第一,由少常少卿、判三司开拆司刘忱,秘书丞吕大忠为使者,陪着萧禧到边境上和辽国的谈判团见面;第二,由大臣韩缜带着国书去见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第三,派人紧急赶往洛阳,向韩琦、富弼、文彦博等元老咨询国家安全问题。

第四,他命令王安石立即回京。

在他想来这是动用所有力量了,国家有难,新旧党必须、也一定会同心同德为国出力。想得很美,不久之后各方面都有了回音,他一个个看过去,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哭笑不得。

先是国境线上的消息,刘忱和吕大忠临走前,他特意亲手写了诏书,告戒说:“虏理屈则忿,卿姑如所欲与之。”

意思很明显,辽国那边都是野人,道理说不通就会动粗。爱卿不必吵架,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好了。

可是刘、吕两人把他的话扔到了九霄云外,两个都是死硬派,爱护国土人人有责,和辽国谈判团一见面,立即就掐是水深火热,你死我活。双方回顾历史,追溯源头,把大地图铺开,一寸一寸地讨价还价。一大堆的地名,比如黄嵬山、冷泉谷、天池庙、牧羊峰、梅回寨、瓶形寨、蔚朔应三州边境等等等等纠缠了几天几夜,终于都顶了回去。

辽国人情急无奈,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分水岭。

虚的乱的咱都不说了,把细节都删除,就以分水岭为界标,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刘、吕两人一听就火了,新的一轮较量开始,我们再来。结果又吵了N久,双方终于接近崩溃,都吵不动了。这时理智回归,想到了一个新问题。

——喂,哥们,问一下,分水岭……到底在哪儿?

双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一会儿后,各自收拾行李回家。吵还是很想吵下去的,只是资料严重不足,连地名都搞不清,吵个什么劲嘛。

边境协商就此结束,等刘忱和吕大忠回到京城后,发现路更远的韩缜早就回来了,比他们快得多。原因很简单,韩缜去了辽国都城,可被耶律洪基给凉那儿了,一直没见着人,想继续等下去?对不起,外交有政策,宋辽两国互派使者,最多只能在对方的国都里呆10天。

逾期必须走人。

宋朝的君臣恼火之余变得更加紧张了,辽国人很明显是玩真的,传统礼仪都不守了,别的事一定也会干得出来。不过说实话,他们还真是多虑了,在这个时期别说是宋朝人,连辽国人甚至耶律洪基的老婆萧观音想找他都费劲。

辽史记载,耶律洪基有匹宝马名叫“飞电”,风驰电掣瞬间百里,载着他在广阔无垠的辽国大地上疯跑。那速度让他的侍卫都追不上,往往跟着跟着人就不见了,然后只能在各大深山幽谷里去找。萧观音为这事专门写了封正式书信,劝他注意安全。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她实在应该注意自己的安全。别以为有才、还美就没人打,扫丈夫的兴在哪个时代里都很危险。

焦急中宋神宗盼来了元老院的回音,韩琦、富弼、文彦博都有了各自的回复。由于内容比较雷同,加上韩琦马上就要死了,我们只看韩琦的意见。

韩琦一直很痛苦,王安石改革以来,只要有新法出台,他一定会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一连声地喊:“泣血!泣血!”

也就是说,他哭出血来了。这时终于盼来了皇帝的咨询,他在激动之余强撑病体写了一封长信,把自己的意见全面地说了一遍。

在中国人想来,问题从来不是孤立的,都是由点及面遍布全身,所以头疼医头、脚疼治脚永远是错误。基于这个原理,韩琦认为外侮必须和内政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