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街战(第2/4页)

而且按照对方的说法,这种箭矢一般只少量配给军中的游弋使和捉生将使用。不由让我微微抽了一口冷气。

相比号称军中勇士的选锋、跳荡之属,游弋使和捉生将编制更少,却更见精锐骁勇,因为其职能更加类似于后世尖刀排或是武装侦查大队的性质。

游弋使又称游奕,大军在防则主巡营、防遏诸事宜;大军出外则为先出巡哨逐敌,有《神机制敌太白阴经·游奕地听篇》云:“我之密谋,勿令游奕人知”,游弋者即是深入敌营或是关要,刺察机要军情者。

而相比武装侦查与反侦察性质的游弋使,捉生将则是更加偏重于高强度的战斗侧,日常主要负责军前逐杀探哨游马或是深入敌境捕俘敌酋,捉回来拷问的任务,因为需要活捉,因此名为捉生将。

因此,能够担任这两个职位的人,无不是弓马娴熟,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之辈,大唐历史上多位知名将帅,都当任过这样的事物,尔辈主官看重赏识而拔举崛起于军中大众。

像是史上的中唐名将哥舒翰,高仙芝之流都是从游弋使一步步上来的,就连当年掀起安史之乱的罪魁祸首,安禄山和史思明,早年亦是在幽北卢龙镇的边军下层,做过捉生将,以越境捕杀契丹部落首领的功绩,而被节度使张守圭看重赏识,获得晋身机遇的。

这个推断,不由让我有些后怕,再想想头盔上凹陷开裂的一块,若是偏上几分,或是我的头盔不是那么结实的话,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眼见射生队已经取得了压制的优势,我正想下令白兵队持盾上前,接应马队和清理那些袭击者的藏身之所,然后,那些奔走骚扰的斥候的呼号声突然戛止,他们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的,猛然拍马扭头向本阵奔转回来。

然后我听到某种大件金属敲击物的刺耳声响,宽敞到足有小半里的中街上,像是被惊扰的蜂巢一般,顿时涌出无数持刃披甲的敌兵,已经昏黄的天色下,高举的火把照亮了他们黝暗的甲片和决然的脸庞。

撕心裂肺的喇叭声,代表着遇敌转入防御的鼓点节奏,沿着街道的建筑拉长的阴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列队……”

“备敌……”

“不要乱……”

“相信矛队和白兵的弟兄……”

“铳队批次准备……”

“横列展开三排。”

“矛手密集列阵……”

“白兵队防住两翼……”

“第一队,斜上两角……放……”

似乎是之前战斗,初步建立起来的信心,在前队的掩护下,第一批铳手已经迅速组成结阵,随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对着敌人喷出一排灰烟和咻咻的铅子。

晚风吹走的烟气中,最靠近的一波敌人似乎变得稀疏了许多,一些身体晃了晃,却变得迟缓起来,然后继续小跑着左右被挤撞着脱力一般,慢慢摊倒在地上。

此时此刻,我所在的位置已经看不清楚最前方的战斗情形,只能听到成片成片的,人体狠狠撞击在尖矛上,被滑开的金属摩擦或是戳穿肉身,所激起呻吟、痛呼和叫骂声,紧接是肉体被砍劈或是剁开的沉闷撕裂声,夹杂在无数兵器交击挡格摧折拉锯的刺耳音调中。

浓重的腥甜味,迅速弥漫在空气中,仅能凭前方的各种旗帜变动,来判断部队的进退增损之势,然后将手中剩余的力量一点点的投入进去。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正处于能放不能收的情况,真正能够直接指挥到的,也就是我周旁这还没有投入战斗的几队人而已。

我当机立断,用仅有的几架马车拼在一起,然后登上顶部,然后用串联的盾牌围成一个临时望台兼战地指挥机构,再另一辆车顶上,竖起了起哦的专属旗帜——一面大大的“粉红印肉球猫爪旗”,由一群猎兵守住四周逐一打击那些试图,而旗牌官和鼓号手,则站在马车边上候命,做出某种变阵或是调动投入的旗号和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