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特人的联合行动及罗马帝国的各项作为(378 A.D.)(第2/3页)

他们怀抱着极为大胆的想法,要达成掠夺或征服的目标,把深思熟虑的审慎作为置之度外,也不遵守国家之间的诚信原则。一群群强壮的亡命之徒,从一处处森林和村庄中蜂拥而出。在阿勒曼尼人大军前进的途中,畏惧的民众将他们的兵力估计为4万人。善于奉承的宫廷为了夸耀起见,把数量扩大为7万蛮族。奉令向潘诺尼亚进兵的军团,立刻被召回,或是停留不再开拔,用来防守高卢遭到入侵的行省。军事指挥权分别被授予纳尼努斯和梅洛包德斯。年轻的皇帝虽然尊重前者的经验和智慧,但是更赏识后者临阵当先的大无畏精神。对于内廷伯爵和法兰克人国王之间水火不容的个性,也只有后者能调停得相安无事。他的对手是阿勒曼尼国王普里阿尼努斯,其为人刚愎任性,行事宁折不弯,部队也受到领导者这种精神的感召。就在阿尔萨斯平原,靠近阿根塔里亚镇或称为科尔马的地方[351],双方的部队遭遇,引起激战。这一天的光荣战绩要归功于投射武器,以及罗马士兵准确的射击技术。阿勒曼尼人坚守阵地不退,在毫无还击余地之下惨遭屠杀,只有5000蛮族逃到山林里保住性命。国王光荣战死沙场,免于族人的责备。他们通常会将无法获胜的战争,归咎于领袖的不讲道义或政策不当的缘故。

这次重大胜利确保了高卢的和平,罗马的武备获得极高的荣誉,看来格拉提安皇帝进行东部的远征再也不会受到耽误。但等他快接近阿勒曼尼人的边界时,突然向左方转进,在料想不到的状况下渡过莱茵河,对阿勒曼尼人发起奇袭,大胆进入敌人国土的心脏地区。蛮族用天然的障碍和战斗的勇气,来阻挡敌人的前进,但在无敌的罗马军团面前只有败退。他们从一个山头撤到另一个山头,一再的战败,总算让他们认清了敌军的实力和坚毅,臣服于罗马人的鹰帜下。他们的归顺并非出于真诚的悔改,而只是因为他们陷入绝境(公元378年5月)。为惩罚这个不守信义的民族,皇帝从他们之中挑选一批勇敢强壮的青年,作为征集的兵员,用来保证双方在未来能够相安无事,这才是最实际的誓词。帝国的臣民对于阿勒曼尼人既不为武力所降服,也不受条约的拘束,早已经习以为常,因此也不认为自己能获得长久的平静局面,但他们发现,在这位年轻君王统治下,倒是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居乐业的日子。当军团爬过崎岖的山岭,翻越蛮族的工事防线,英勇的格拉提安站在队伍都能看到的前列,卫士穿着镀金和颜色斑驳的甲胄,为弓箭所穿透和损毁,那是他们奋不顾身地保护着君王安全的证据。瓦伦提尼安之子以19岁的年龄,具备安邦定国的才华,对抗阿勒曼尼人获得成功,被视为赢得哥特战争胜利的先兆。

当格拉提安的作为受到臣民称誉和歌颂时,瓦伦斯皇帝终于带着宫廷和军队离开安条克,而君士坦丁堡的民众把他看成国家的罪人和公众的蟊贼。他不过停留首都休息了10天(公元378年5月30日至6月11日),椭圆形大竞技场就发出喧嚣的叫吼,催促他出兵去讨伐蛮族,因为是他引狼入室。市民在离真正的危险有一段距离时,总是显得英勇无比,甚至信心十足地表示,只要他们执有武器,就能把受到蹂躏的行省从厌恶至极的敌人手中解救出来。无知民众的交相指责,加速了罗马帝国的灭亡。瓦伦斯就民众对他的藐视之心,无论是出于自己的名声还是内心的想法,都表示不以为然,但是在受到激怒以后,他只有铤而走险,孤注一掷。不久以后,他看见部将轻易获胜,对于哥特人的实力,觉得不过尔尔,在瓦伦斯已存轻敌之念时,弗里提根克服万难,已将大军集结在哈德良堡近郊。泰法勒人的进军受到勇将弗里杰里德的拦截,这批无法无天蛮族的国王在战场阵亡,哀求饶命的俘虏被送到遥远的意大利,在空旷的摩德纳和帕尔马地区定居下来务农垦荒。塞巴斯蒂安[352]在被纳入瓦伦斯麾下不久,凭着功勋晋升为步兵主将,声望日隆,成为国之干城。他获得批准从各军团挑选300名士兵,组成单独执行任务的特遣部队,并令他们立即加强军事训练和军纪要求,要部队熟悉各种武器的运用,这件事在瓦伦斯即位后几乎已被遗忘。这次在塞巴斯蒂安英勇过人的指挥下,罗马军队突袭哥特人大军的营地,夺回大量战利品,数量之多几乎摆满了哈德良堡市区和附近的平原。将领呈报自己的战功,表现出卓越的才华,精彩的叙述反倒使宫廷放下了本就不多的警惕心。虽然塞巴斯蒂安很小心地加以强调,说明哥特人战争的艰辛,君王只赞许他的武德,倒是听不进他的谏言。瓦伦斯听信宫中宦官奉承阿谀之词,滋长了骄纵和乐观的心理,急欲完成想象中轻易就能获胜的征战,以使自己留名千古,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