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希腊文化在意大利的复兴过程和基础的奠定(1339—1415 A.D.)(第2/3页)

彼特拉克的努力未能获得的成就,却被他那幸运而又勤奋的朋友——托斯坎散文之父薄伽丘[137]达成了目标。这位受到欢迎的作家以《十日谈》建立名气,这本书包含100篇极其风趣的爱情小说,但是后来他在意大利恢复对希腊语的研究而获得更高的荣誉。公元1360年巴拉姆有个门徒名叫利奥(利奥提乌斯·皮拉图斯),在前往阿维尼翁的途中被好客的薄伽丘挽留。他让这位来客住在自己家中,劝请佛罗伦萨共和国每年给第一位希腊语教授固定的薪俸,自己用全部空闲的时间陪伴曾在欧洲各国任教的老师。

利奥的外表让学习最热心的门徒都会产生反感,他穿着一件哲学家或托钵僧的斗篷,面貌丑陋不堪,脸上满布黑毛,胡须又长又乱,举止粗俗不文,情绪阴沉多变,发表拉丁语演说既不能多加修饰也无法滔滔不绝。但是他的脑海中装满希腊知识的宝藏,历史和寓言、哲学和文法可以说是门门精通,还在佛罗伦萨的学校里朗诵荷马的诗篇。经过他的解释和说明,薄伽丘才编撰和翻译出《伊利亚特》和《奥德赛》这些较少受拘束的散文译本,满足友人彼特拉克的渴求,可能在下个世纪被拉丁翻译家劳伦提乌斯·瓦拉[138]在私下加以运用。薄伽丘从他的叙述中获得很多的素材,供他写出《异教诸神谱系》这篇论文,在当时堪称知识渊博的巨著,在其中他有意添加希腊的人物和文章,激起知识水平较低的读者产生惊讶和赞赏。

求知的起步缓慢而又辛苦,整个意大利也难找到10位荷马的信徒,在罗马、威尼斯或那不勒斯找不到一个名字可以列入好学的名单。要是反复无常的利奥没有在第三年时,放弃这个受到礼遇和收益甚佳的职位,那么学习希腊语的人数会增多,进步的速度也会加快。彼特拉克在他路过帕杜阿时曾经招待过他一段时间,他赏识这位学者的才华,但是对他那阴郁和孤僻的个性有点反感。利奥对整个世界和他自己全都感到不满,用藐视的眼光看待当前的享受,只有想象中的人物和事件才显得无比美好。他在意大利被看成帖撒利人,而在希腊则成为道地的卡拉布里亚人。要是与拉丁人在一起,他瞧不起他们的语言、宗教和习俗,但一到君士坦丁堡的岸边,他又怀念起威尼斯的富裕和佛罗伦萨的风雅。那些意大利朋友对他的强求一味装聋作哑,只有靠着他们的好奇和恩惠,他才能登船再次出航,但是船只进入亚得里亚海以后遭到暴风雨的袭击,不幸的教师把自己像尤利西斯一样绑在桅杆上,却被雷电击中命丧黄泉。仁慈的彼特拉克为他的受难洒下伤心之泪,但他急切想要知道,是否可以从水手的手里,救出一些欧里庇得斯和索福克利斯剧作的手稿。

虽然经过彼特拉克的鼓励和薄伽丘的培育,希腊学术的弱小幼苗还是很快枯萎凋谢,继起的一代对于拉丁语用于辩论方面的进步感到满意,直到14世纪快要结束,一场新兴的熊熊烈火才在意大利燃烧起来。[139]曼纽尔皇帝在自己启程之前,早已派出使者和说客乞求西部各国君王的同情。在这些使者当中,曼纽尔·克里索洛拉斯[140]的名声响亮学养俱佳,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据称他的罗马祖先是随君士坦丁迁移来此。他在出使访问法兰西和英格兰的宫廷,得到一些馈赠和更多承诺之后,受到邀请担任教授职位(1390—1415 A.D.)。佛罗伦萨有幸再度聘请这方面的人才,克里索洛拉斯不仅精通希腊语,而且拉丁语也极为流利,具备的学养和知识无愧于共和国给予他的年俸,也超过市府当局的期望。经常有大批各个阶层和年龄的学子前来学校就读,其中有一位在普通的传记中叙述他求学的动机和成就。利奥纳德·阿雷廷[141]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