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阳光下的泡沫(第2/3页)

呼延灼听了,道:“前番已经出动了一万,今朝连预备役都要动用,人数怕是要有两三万巨。以梁山泊人马之锐,官军恐要……不利。”

作为老资格的战俘,呼延灼是知道一些梁山泊的分层结构的,在宗泽‘反正’后,他们知道的就是更清明了。

梁山泊的正规人马不多,但预备役则甚是庞大。那督导着战俘开荒耕耘,修筑工事房屋等等,皆是预备役在做。且彼辈作训是不如其整编军严格,却也非官军可比。那警哨上一区的武力中就有隶属于预备军者,呼延灼自然能看得出他们的不俗。

一旁的丑郡马宣赞听了呼延灼的话,面上露出疑惑:“呼延将军何出此言?安不知是那梁山贼前战不利,调起兵马进援?”

呼延灼摇头苦笑,张清也做摇头。“宣防御不看彼辈军多立在前寨,引而不发么?”如果是梁山军前遭吃紧,这些兵马如何不迅速进援?现下引而不发,只能说他们在等待时机,那要遭殃的是何方,不闻即知。

宣赞也非全无头脑之人,一点就透。当下望着被眼光映红的半边天,木木发呆。

和蔡镇。

当地一处富户的宅院,现下变成了高俅的行辕。前者留下看管宅院的管事,是毕恭毕敬的让出房屋,带着一家老小逃往东昌府,追随主人去了。

他家主人是一个见事颇明之人,早早就出门避祸去了。在大战未有个确切的结果之前,人才不会回转到和蔡镇去呢。

高俅来到和蔡镇已经有几日了,但却从来不公开露面。便是得意都未显露出几分,也就是得到了梁山泊大军攻杀南路军的消息后,这方有两分忘形。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招来韩存保与荆忠两个,开席设宴,小酌一二。

韩存保与荆忠自然晓得高俅得意为何,两人也非是不识趣之人。那韩存保出身官宦大族,簪缨世家,如何不识得官场上的客套恭维?即使他心中甚瞧不起那高俅,认为那厮乃是幸进之辈,却也断不会公开甩高俅脸色。

而荆忠呢?十节度中就这厮最会钻机取巧,始见高俅,便一口一个小将自称。

“梁山泊贼寇已然入套,此尽太尉的神机。这等妙算,存保敢不佩服。”韩存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与高俅说起话来,自然恭维有加。

二将痛饮了几杯,待到酒宴罢了,退出行辕,高俅左右便有那文人进言道:“韩存保器量深识,勇而有谋,如愿依附,必可为太尉肱骨。但其面和而性高,自持身份,恐轻易不能从太尉所愿也。倒是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武艺亦高强,功勋卓著,甚有威望,更对太尉敬而有加……”

高俅深叹了一口气,天下事真的是十之八九不如意啊。他把王焕老匹夫遣派去清河,那未尝就没有摘掉头首后,好在剩余的几位节度使中寻找一两乐意投效之辈,好叫自家在军中真正的扎下根基来,如此便是东京城内的那位至尊,也定然乐意见到。却不想他最最看重的韩存保,是如此不识好歹,叫高俅大失所望。

这边荆忠在和蔡镇东首与韩存保作别,返回到营寨里,不多时便接到一封递来的书信。凑到烛台前看了遍,乐得他哈哈大笑。

一千贯的黄金果然没有白送。就这么一句话,便是再贵上十倍,都值得的。

“来人。去选一尊金佛……”

荆忠吩咐了后,就捧着书信翻来覆去的看,满面忍俊不住的喜色,如获至宝。

这没办法。他是好钻营不假,但能行的话他也不愿意去捧高俅的臭脚。比较来就是童贯那阉人的脚都比他香。可没有办法啊,天水秦州太穷了。换一个江夏、汉中、太原那般的地方,他才不会如此的没品呢。

从绿林到沙场,官场上打滚半辈子了,荆忠何尝不愿意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