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变化来得太突然(第2/3页)

“权相公已等候多时了,请卢员外进去叙话。”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从花厅内走出来,看似读书人,可身高六尺有余,须髯若神。只把手一挥,叫狱卒给卢俊义卸下手铐脚镣。

那带头的牢子慌忙答应下来,卢俊义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之人明明在外地为官,怎的忽然回到了大名府?“竟然是贤弟?”此人却就是大名府人,姓郭名永,少年便刚明勇决,素与卢俊义交善,身长六尺五寸,长须美髯如关云长在世。博通古今,得钱即买书,家藏书万卷,为文不求人知。见古人立名节者,未尝不慨然掩卷终日,而尤慕颜真卿为人。两年前以祖辈官荫而任丹州司法参军。

郭永已一去两年时光,也不曾料到刚回大名府,就听此恶闻。而梁山泊贼寇又恰恰兵临城下,当下便请见权邦彦。以为此遭事儿,恰是用得到卢俊义之时,叫其立于城墙之上宣明大义,必然可叫梁山贼寇哑口无言,士气大挫。而内心中且以为,此般也当可叫卢俊义洗刷掉暗通贼寇之罪名。可谓是一举而两得!

卢俊义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刚刚历经了李固的背叛和亲人的冷漠疏离的他,现在由衷的会为一份真挚的友谊而欣喜。他能感觉得到郭永的真诚,这份友谊叫他整个人都温暖了三分。可是他却必须选择拒绝,人都是要有廉耻的,他卢俊义素来都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梁山都这般做了,卢俊义是不可能拆台的。

他就是现下就被乱刀剁成肉泥,也不可能选择站在城头上去‘宣明大义’。

郭永大急,他对卢俊义之事了解甚清,什么暗通梁山贼寇,那纯属是污蔑。就是梁中书看重了卢家的百万家私,才串通了李固这背主刁奴诬告卢俊义私通梁山泊。这纯属是诬告。

在他想来,如此时候卢俊义自然是乐于洗清身上的污点的,他可是大名府卢家的家主,岂会真的走向一条不归之路?

“兄长三思啊,这一遭失足便是千古之恨,再回头难矣。眼下贼情紧急,梁山贼寇前来攻城,适才已抵城外,声言要救兄长出狱。城中蜚语流言,对兄长极为不利。”这就是黄泥螺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卢俊义若不发生,他就真的与梁山泊贼寇绑在一块了。

“大名府城高池深,官绅军民齐心,兵粮器械充足,又有张老节帅坐镇,岂梁山泊一窝贼寇所能攻破的?攻不破城池,梁山贼名要救兄长实则是要害了兄长。更叫卢氏一门百年清白尽丧。”

郭永说的情真意切,卢俊义依旧不答应。权邦彦怒上心头,冷笑一声道:“即便退一万步说,大名府可以攻破,你卢俊义却难以救出。本官在此,岂会容贼子脱难?”这杀贼的勇气他权邦彦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与王黼结仇。

“且梁山贼子能逞强一时,岂能逞强一世?大名府今朝陷于贼手,明朝就被朝廷恢复。届时你卢氏一门,朝廷岂能宽容?恐彼辈灭门之祸,即旋踵而至。”

“梁山贼子不过是癣疥之疾,早晚为朝廷剿灭,何足挂齿!贵家门传承范阳卢氏,千载荣光,门第炳耀,原非草木小民。且员外族中子弟亦多有聪明才俊,正值风华正茂,未来鹏程万里亦不可限量。可若受此污名,连累伏诛,上贻祖宗之羞,下负师友之望,更会永为士林之耻,大名之玷。岂不是叫人扼腕痛惜,抚几长叹。员外今日对此事可曾三思?”

权邦彦的这几句含着十分露骨的威胁和恐吓,却都不能使卢俊义害怕,反而激起他满腔怒火。他用一种不屑的高傲神情打望着眼前的大名知府,坦然一笑,答说:

“天下事出污浊不可言者十常八九,确实值得天下黎民抚几长叹。不但今日梁山泊扬言要救卢俊义而来攻大名府叫人出乎意料,彼时十数万男女孤苦无依,流离失所,朝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反倒是梁山泊所谓贼人出粮出钱,赈济饥民,同样出人意料。那梁山泊究竟为何来攻大名府,卢某一概不知,纵然卢俊义害怕连累,害怕灭门之祸,可身在囹圄,有何办法可想?三思有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