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身在宋营心在齐(第2/3页)

每省守备军处亦是如此。

然那许贯忠早前是御史台的老大,后给调入武职,在亲军御前司,任马步军都虞候。可旋即陆谦就嫌弃这名字太不伦不类,索性改为了军师。五军都督府日后也会相继设立军师一职,只要找到那合适的人选。

军师就是总领左右参军,左右参赞,以及无数参谋。所属参画司,地位仅次五军都督。

但是与传统意义上的军师又有不同,齐军‘军师’对于军事主官的咨询与答复,通常是一批或多或少的人的共同思考的结果,他们大多数是有一定知识与战阵经验的中低层武官。他们的学识和经验使他们能针对军事主官的询问做出一个相对正确的判断,或者是罗列无数选择,而后交由军事主官去判断。

从某种意义上说,齐军的‘军师’体量变大了。从单一的诸葛亮,变成了无数个臭皮匠。

……

广州城东,校场之上,佝偻着腰背的种师道,站在了将台之上,刻满深沟的枯瘦脸皮上布满了担忧。

之前北上,广州府在册的团练乡兵足足有万人之多。合同周遭数州,那是号称团练十万众的。就是分出一半北上,留下的兀自有‘五万大军’。实则是能有一两万人。

可现在再来统计,到场的人数且不过五六千。合着从南雄退下的团练,总人数也只才万人。

后者在南安军被周斌打的大败,但因为是黑夜里,实则杀伤俘获却不是甚多。更多是黑夜中自我践踏,以及逃散去的。更有一些历经了惨事,就再也有不愿掺和兵事的人。

以至于被封做了广南团练大使的种师道,能够领导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些。可即便是如此,也尽是些不堪用的,看得种师道连连摇头。

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练兵之事,关系南宋小朝廷“江山社稷”的安危,如何不大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种师道看着眼前的万把人,自觉的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了。

这些人尽是土地里刨食的农民,放到过去,着实是上好的兵源。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那就能练出一支能战敢战的队伍来。可是啊,种师道就缺少时间啊。

好在此时种师道身边还有孙子,种彦崇本来是带着数百铁甲立在将台下的。这些铁甲都是来自渭州庆州延安府之地,是种家这一世代将门最后的本钱。任凭总管御前司的刘延庆如何垂涎欲滴,也调不动一个人前去。

种彦崇本是在台下站着的,但看到祖父越来越佝偻的腰身,忙上台去搀扶住了。种师道泪水都要流下来了,他大病未愈就被赵桓赋予如此重任——赵桓西去,带走了御前司所有的兵将,留下这些人叫他守广州,且不提广州能否坚守住,只说赵桓的这份心,就叫他哇凉哇凉的。

对比刘延庆,赵家这心真是偏到咯吱窝了。

种师道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汉子,汉子面相不满三十,却是站在种彦崇左侧,地位显然甚高。这人就叫陈佑,杨惟忠之婿也。

后者历经了淮南之败后,是元气大伤。早已经退出了一线,也就是陈佑手中兀自还握着一点兵马,现在他即是广南东路团练大使,他老丈人杨惟忠则成为了广州兵马钤辖。虽然只是个空头。

对比种师道的满心愁苦,陈佑就洒脱多了。“老相公,如此兵将,短短几日,如何操练得来?练之何用。”横竖是一哄而散的模样。

陈佑说话极为直白,便也是军汉的脾气。

种师道闻言,摇了摇头道:“且先筛选一番,老弱者剔除出去,留下精壮操练。”虽说有消息传来,北军已打破了英州。但他们一日没抵到城外,那就是一日。

种师道与其说是武将,骨子里更多是士大夫。文人那套忠臣不事二主,从一而终,尽忠尽责的理念,对他影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