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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汉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糟了,由于时间短,标签上刷的浆糊还没有干透,要被李婉丽发现可就全完了!”

在车厢里,李婉丽点过箱子数后,没有下车,而是用电筒照着标签,还用手摸了摸。

孔汉文不禁浑身一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右手不自觉地插进了腰间。

“很好,都贴结实了,在运输过程中不会脱落。”李婉丽说。

李婉丽跳下车,对孔汉文说:“半小时后,接我的吉普车就到了,你们的车跟在后面直接去机场。”

将二十多个箱子装上飞机后,李婉丽站在飞机舷梯上与孔汉文挥手告别。

“孔主任,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放心,上峰一定会嘉奖你的。”李婉丽说。

“要嘉奖还得嘉奖李主任,主要是您指挥有方,我们只是打打下手罢了。”孔汉文回答。

“那就再见了,希望我们后会有期。”李婉丽露出了她招牌式的微笑。

“后会有期!”孔汉文嘴里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等着瞧吧李大主任,等飞机到达蚌埠,刘峙打开箱子后,就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按照计划,29日国民党二、十六兵团要先发动佯攻,释放“烟幕弹”,等到30日晚才能撤离徐州。但十三兵团和十六兵团有些部队等不及了,提前十二小时就开始了行动。29日晚,很多部队慌慌张张地销毁文件并将军事装备陆续先行撤走。没有不透风的墙,徐州很多百姓见部队果然像传闻的一样要撤离徐州,便不顾一切收拾好家当准备跟随部队一道离开。

30日,徐州城内的国民党部队开始大规模撤退。由于徐州至南京的陆路交通早被切断,徐州以东也全部被华野占领,国民党三个兵团只能向徐州西南方向转移。

徐州“剿总”下令宣布,撤退计划由杜聿明亲自部署和指挥。杜聿明将“剿总”直辖部队临时编成两个纵队,一个纵队由徐州“剿总”前进指挥部副参谋长文强兼任指挥官,所辖总部特务团、宪兵团、工兵团、通讯兵团、两个炮兵团和一个装甲兵团。另一个纵队让徐州警备部司令谭辅烈担任指挥官,辖地方武装部队、警察、交通兵,两个纵队都跟随总部转移。

就这样,徐州国民党部队及“剿总”机关、民众等约三十万人毫无章法地裹在一起,浩浩荡荡拥出西门,经萧县向河南永城方向转移。

部队撤退时,“剿总”开始要求分成三路行进。撤退路上炮声不断,很多没有作战经验的行政人员惊慌失措,很快秩序大乱,撤退变成了争先恐后的大逃亡,一路丢盔卸甲,狼奔豕突,溃不成军。

拖家带口的民众和大小牛马车辆拥挤于途,车轮滚滚,尘土飞扬,严重阻碍了国民党部队的行军速度,就连文强乘坐的车子都无法通行,他也只好下车步行。

在乌烟瘴气的撤退人潮中,已经无法分清哪些是部队,哪些是百姓。士兵找不到长官,军官也找不到自己的士兵,部队乱作一团,指挥体系丧失殆尽。文强在人流中好不容易看到了十三兵团的李姓参谋长,问他:“你知道李弥司令官在哪里吗?”

参谋长回答:“不知道”。

文强又问:“你们兵团殿后的主力师现在到了哪里?”

参谋长再次回答:“不知道”。

正在这时,李参谋长看到了自己兵团第九军军长黄淑,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对文强说:“您不是问我们兵团殿后的主力师吗?呶,殿后的第九军的军长来了。”

文强向黄淑询问情况,同样也是一问三不知。文强虽然气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跟随在他身边的人员相互间唉声叹气地低声嘀咕:“说什么都晚了,命该如此!”

在拥挤不堪的队伍里,一位姓宋的团长指着队伍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对另一个人说:“刘占理,我把福贵交给你了,你给我照看着点,不许有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