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损失估计(第6/11页)

“我能从他那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瓦吐丁低声地坚持说。

“拷问,是不是?你疯了吗?记住‘塔曼’摩托化步兵近卫师驻扎在离这儿几公里的地方。你以为在你严刑拷问他们的一个英雄时,红军会坐视不管吗?斯大林死了,上校同志,贝利亚也死了。”

“不用施行身体伤害我们也能得出情况,”瓦吐丁说。那是克格勃掌握得最牢的秘密之一。

“胡说!”

“这样的情况下,将军,您有什么建议呢?”瓦吐丁明知故问。

“让我来接这个案子。我们将保证他不再次背叛祖国,这你可以放心,”伊格纳捷夫许诺道。

“当然,省得军队为此难堪。”

“我们会使每个人不至于难堪,你也在其中,上校同志,把这项所谓的调查搞得他妈的一塌糊涂。”

唉,这跟我预计的差不多。一点咆哮,几下威胁,掺合点同情心和同志情谊。瓦吐丁发现他有一条出路,但是它可能带来的安全也保证他仕途到顶了。主席手书的信息指明了这点:他陷到了两个敌人之间,虽然他还能赢得一方的认可,最大的目标却包含着最大的风险。他能退下来,不去追求这项调查的真实目的,因而终身都作上校,或者他可以干他开始时希望做的事情——不带任何政治动机,他颇感凄凉地记起来——从而冒险受贬黜。决定却是违反常情地容易。瓦吐丁是一个“二”字号人——“这是我的案子。主席把它分给我来管,我将用我的方式来进行。感谢您的忠告,将军同志。”

伊格纳捷夫估量着这个人和这个申明。他不是常常能遇到正派诚实的风格,他不能祝贺这个表现出这种最罕见的品德的人,这使他隐隐约约感到有些悲哀。但是对苏联军队的忠诚是第一位的。

“随你的便吧。我期望通报我你的一切活动。”伊格纳捷夫没说二话就离去了。

瓦吐丁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几分钟,估价着自己的地位。然后他叫车。二十分钟后,他已在列福尔托沃。

“不可能,”医生甚至还没等他提出问题就对他讲,“你想把这人放进感觉剥夺水箱里,不对吗?”

“当然。”

“那可能会搞死他。我不认为你要那样做,而且我肯定不会拿我的项目来为这种事件冒险。”

“这是我的案子,我要按我……”

“上校同志,所涉及的人已经七十多岁了。我这儿有他的病历。他有中度心脏病的所有症状——当然在这个年纪是正常的——而且有呼吸道病史。第一次焦躁期的起始可能会把他的心脏象气球一样炸开。我几乎能够保证这一点。”

“你是什么意思——把他的心脏炸开……”

“对不起——跟外行解释医学术语是很困难的。他的冠状动脉上积下了中度的一层异物。这发生在我们每人身上;来自于我们吃的食物。因为他的年龄,他的动脉比你的我的都要堵得厉害些,而且同样因为他的年龄,他的动脉没有一个年纪较轻的人的动脉那样柔韧。如果他的心跳速度升得太高,那些管壁上的沉积物就会脱开,引起堵塞。心脏病发作就是这么回事,上校,冠状动脉的堵塞。部分心肌坏死,心脏完全停止跳动或者变成心律不齐;在两种情况下,它都停止送血,病人整体随之死去。清楚了吗?应用水箱几乎肯定会引起对象心脏病发作,而且这种发病几乎肯定会是致命的。如果不是心脏病发作,也有另外一种较小的可能性,就是严重中风——或者两者同时发生。不,上校同志,我们不能对这人使用水箱。我认为你不愿在得到你的情况前致他于死地。”

“其他肉体措施怎么样?”瓦吐丁低声问道。我的天,要是我不能……?

“如果你肯定他有罪,你马上就可以枪决他,一切都完事了,”医生评道:“但是任何严重的体罚都很有可能整死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