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白色奔驰(第2/13页)

至少他目前所担负的责任还是很重大,葛洛佛科一面想着一面合上了报纸。

离德辛斯基广场只剩下一公里的踟,那地方也是今非昔比,铁人菲得克斯(KGB前身<切卡>的首任领导人,后来被KGB 的人奉若神明,因此KGB 总部前的广场便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雕像已经不见了。对那些知道中央那尊铜像是何许人也的人而言,只要看它一眼,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但现在那也已经是遥远的记忆了。不过广场后方的建筑物仍在原地,那栋建筑曾经是俄罗斯保险公司的全国总部,后来以卢比扬卡之名闻名于也,这名字即使是在约瑟夫?维萨里欧诺维奇?史达林统治的恐怖大地上,也是个恐怖的字眼。它整个地下室都是牢房和侦讯室,不过这项功能后来转移给东边的勒佛托佛监狱,因为KGB 的官僚组织也和其它类似的机构一样日渐膨胀,大小官员就像吹气球般地填满了这栋建筑。当他们终于战报建筑里的每寸空间、每个角落时,连当年卡曼涅夫和欧宗尼奇兹在亚高达和贝利亚的面前横遭凌虐的地方,也都在改建后坐满了秘书和文书人员。葛洛佛科来猜想这栋建筑里死不瞑目的冤魂,大概也剩下没几个了。

眼前又是一天的工作在等着他,8 :45要开主管会议,接下来是一如往常的例行性简报与讨论时间;12:15吃午餐,运气好的话,他可以在6 点多回到车里,开上回家的路。然后他得换衣服去参加在法国大使馆举办的酒会,即使那些客套话令人感到乏味,但是那里的美食和醇酒还是令他相当期待。

这时,另外一辆车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辆车简直就是他这辆车的双胞胎,也是辆奔驰S 系列的大型车,而且同样是有如冰山般的白色,连采用的美国制暗色聚酯塑胶车窗都一模一样。那辆车八成是故意在这个天气晴朗的早晨开出来炫耀的。此时安那托利减慢了车子的速度,变换车道到一辆卡车的后面―――这种既大又丑的车子满街道都是,就象一种栖息在莫斯科街道的生物一样―――他们前面那辆卡车的车斗里只有一些工具散乱地摆放着。一百公尺前方有一辆卡车,开得很慢,好像司机不太认得路一样。葛洛佛科在座位上伸长了脖子,好不容易才看到前面那辆卡车之前的地方;他实在很想赶快他每天的第一杯斯里兰卡红茶,就在当年贝利亚的那间办公室里……

……远处的那辆卡车,有一个人躺在后面的车斗里,这时他爬起身来,手中握着一把……

“安那托利!”葛洛佛科急促地叫道,但是司机的视野被前面那辆卡车挡住了。

第二回

……那是具火箭筒,一根有着球状前端的修长管子,瞄准用的表尺已经竖了起来,接着那辆卡车停了下来,男子单膝跪地,转过身子,用他手中的武器瞄准另个一辆白色奔驰……

……另一辆奔驰的司机见状立刻就想打方向盘躲开,可是他的去路完全被早上拥挤的交通给封死了,接着……

……一股用肉眼难以的轻烟,从发射管后端喷出,随后前端的球状物就飞了出去,钻进另一辆奔驰的引擎盖,爆炸了。

爆炸就在挡风玻璃前方,但是整辆车并没有像西文电影一样被炸成一团火球,而是在一道隐约的闪光后,冒出一阵阵灰色的浓烟。不过惊人的爆炸声却响遍了整个广场,车尾也被炸出一个大洞。葛洛佛科不用想也知道,这意味着车上不会有任何人幸免于难。然后漏出的汽油着火了,而安那托利也马上把方向盘向右打,车胎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噪音让他的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但这还没完……

“我的天哪!”这是安那托利已经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因此立刻采取应变措施,他把车子继续向右边驶去,然后猛踩油门,左弯右拐地在拥挤的车阵中穿梭。因为在眼力可及之处的所有车辆都停下来了,所以葛洛佛科的司机便在车流中见缝就钻;不到一分钟,他就到了国外情报局莫斯科总部的车辆入口。总部的武装警卫已经开始向广场的方向快步移动,随后支援部队也从视线以外的营舍中蜂拥而出。这批警卫的队长是个资深中尉,他一看到葛洛佛科就马上认出他是谁,并随即挥手让葛洛佛科的车子进去,同时指派两名部下到下车的地方接应。就这天早晨来说,葛洛佛科抵达办公室是唯一和平常没两样的事。他一跨出车子,马上就有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地紧贴穿着厚重大衣的他。接着安那托利也下了车,他外套上的扣子已经解开,手上握着自动手枪,目光炯炯地盯住后面大门口,并四下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