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4页)

希帕波鲁斯似乎不怕失败,输了对他也没什么损失。亚西比德成为主战派领导人其实使希帕波鲁斯“脱离了陶片放逐的适用范围”,因为在过去只有主要的政治人物才会遭到陶片放逐投票。希帕波鲁斯“希望尼基阿斯和亚西比德当中有一个人被放逐之后,他会成为剩下那个人的竞争对手”(Plutarch,Nicias 11.4)。古代作家对希帕波鲁斯口诛笔伐,但他这么做或许不只是为了追逐自己的利益,他也许真诚地相信陶片放逐能够给雅典带来更稳定的政策。不管他的动机是什么,希帕波鲁斯是说服雅典人启用陶片放逐的主要人物。在这个决定做出之后,尼基阿斯和亚西比德别无选择,只得准备应对它的危险。最后,亚西比德向尼基阿斯建议,他们联合起来反对希帕波鲁斯。于是,他们联手确保了成功。希帕波鲁斯遭到放逐,在流亡中死去。

前416年3月的陶片放逐揭示了雅典政治体制的一个致命缺陷:它可以确认得到大多数民众支持的领导人或政策;但民意不明确时,它就毫无用处。或许就是因为人民普遍认识到了这种缺陷,所以后来雅典再也没有执行过陶片放逐。现在看来,若是尼基阿斯和亚西比德当时做一番正当的竞争,雅典城或许会受益良多。但是,对希帕波鲁斯陶片放逐之后,雅典仍然没有连贯的政策或领导。不久之后,雅典人又一次将尼基阿斯和亚西比德选为将军,这反映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政治斗争持续僵持不下。

雅典人在这些年里的行为体现了他们莫大的挫折感。斯巴达不肯履行和约义务,粉碎了尼基阿斯的希望(两个大国能够真诚和解)。亚西比德通过与伯罗奔尼撒国家结盟以打败斯巴达的计划已成为泡影;而尼基阿斯的规模较小的计划,即收复在色雷斯和哈尔基季基半岛的失地,还只停留在筹划阶段。但是,和平使雅典人恢复了他们的经济实力。到前415年,储备资金可能多达4000塔兰同。与此同时,新一代青年长大成人了,他们没有战争的苦痛经验,对斯巴达的入侵也没有深切的记忆。尽管雅典拥有无可匹敌的海军和强大的陆军,它却不能运用自己的力量去确保真正的和平,也无法打赢战争。前416年春季,针对米洛斯岛的一次军事行动给了雅典人一次发挥能量和发泄挫折感的机会。

雅典人征服米洛斯岛

在基克拉泽斯群岛各国中,只有米洛斯人拒绝加入提洛同盟,所以他们能够享受雅典帝国的好处,而无须承担任何负担。米洛斯人属于多利亚民族,是斯巴达人的殖民者,在阿希达穆斯战争期间似乎曾援助过斯巴达人。他们在前426年打退了雅典人的一次进攻,并顽强地捍卫自己的独立,尽管雅典人在前425年征税评估时将他们也算在内。新的冲突是不可避免了,因为雅典人不可能长时间允许自己的意志和权威受到这样一个基克拉泽斯小岛国的挑战。米洛斯人的安全依赖于他们与斯巴达的特殊关系。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该因素促使了雅典人在这个时机发动进攻。

斯巴达在伯罗奔尼撒半岛的武力征伐和在北方的外交手段令雅典人备受挫折,他们或许急于证明至少在海上,斯巴达人对雅典无计可施。雅典人派遣了30艘战船、1200名重步兵、300名弓箭手和20名骑射手到米洛斯岛。他们的盟邦(可能大多数是岛国)则出动了8艘战船和1500名重步兵。盟军和岛民参与的比例如此之高,说明此次进攻并没有被认为是师出无名,我们也没听说雅典人在决定执行此次入侵时有过分歧。由于这次远征不是特別重要,所以没有让尼基阿斯或亚西比德参加。指挥联军的是提西亚斯和克里奥米德斯。他们先派遣使者去劝说米洛斯人投降,被拒绝后才开始蹂躏米洛斯岛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