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大人~关于想要的东西~(第6/7页)

最近的外国电影中,早餐室已几乎不再登场,取而代之的是早餐用的小餐桌,与正式的餐桌不同,放在厨房的一角,铺上一块平纹格子台布,悄然可爱。即便是狭小的公寓、凌乱不堪的厨房,似乎也有它的存在。

这是为生活所迫东奔西走匆忙度日的人们吃早餐的处所。

吃完早餐便匆匆出门,直至傍晚,面包屑始终散落在桌上,咖啡杯依然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这也别有一番情趣。

仅看电影的话,在早餐桌旁就座似乎是妻子的特权。椅子本来只有两把,孩子和丈夫都时间紧迫,站着抓一把什么塞进嘴里,吼一声“我走了”就夺门而出。在电影中,能两个人好好地面对面坐在早餐桌旁享用早餐的,不是一对情侣便是老夫老妻。这一点也颇为有趣。

考虑到日本的住宅情况,一个供早餐专用的场所似乎异常奢侈,然而奢侈恰是应该在日常生活中享受的。

我早晨时分肚子最饿。即便不能有一间由管家服侍的早餐室,但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创造出一个小巧的早餐专用的空间。

长伴身畔的男人

“哪怕只是一个星期,我也讨厌一个人睡。我希望时时刻刻都感受到爱。”

说这话的是伊莎贝儿·安恬娜。她还这么说:

“是呀,我愿意永远十二岁,我不想长大嘛。我不想活得太严肃。”

似乎有一个让人害臊的词儿,叫“大人的恋爱”(似乎往往指保持一定距离的恋爱关系),我对这个词儿讨厌到极点。在恋爱上,所谓像个大人样不会有什么好事情。恋爱本来就是大人的行为,还说什么要更像大人样,究竟是何居心。

不用说,喜欢的人肯定是永远相伴身畔最好。

也有人说,应该珍惜一人独处的时间。我不禁想,果真如此么?本来就孤身一人,还要孤单独处,那该如何是好?

前几天,我在电车里看到了车厢中悬挂的杂志广告,似乎是关于中年夫妇离婚的报道,大标题赫然写着《夫妇分床将拯救你》。倘若杂志的广告是为了唤起多数人的共鸣而制作的话,那么这个国家正朝着十分凄凉的方向发展。当时我在电车中认真地忧国忧民起来。

我喜欢长伴身畔的男人。说真心话,甚至不希望他去上班。连上厕所也不希望他单独去。只有去理发店可以另作别论。在理发店把头发剪得短短的,回来的时候变得神清气爽、散发着清新气息。为了这个幸福的时刻,在理发店的这一个小时,我可以允许他离开,等着他归来。

不过至今为止,我还没遇上能这样长伴在身边的男人。

当我对女友们说出这些话时,大家都露出满脸的惊讶,都说总是这么待在一起的话,要腻烦透啦,还说我肯定也会腻烦的。

会这样吗?我怀疑。任她们怎么解释,我还是将信将疑,甚至抱着这样的想法:即便是这些满脸惊讶的女友,其实在内心深处,一定也希望有个男人永永远远守在她们身畔吧。

大概她们知道,既然生活于社会中,如此期盼终归也是无望,所以才装出一副一无冀盼的姿态。

然而。

即便不可能永永远远地厮守在一起,但让人感觉永永远远相守在一起,却是可能的呀。

在永濑清子女士的诗中,有一首非常美丽的诗,起句是这样的:

请你将我欺骗,用温柔的语言。

像海蒂那样心地善良

希望拥有一颗像海蒂那样善良的心。

我一直这么盼望。可能我自己不够善良。

如果问我向往海蒂的什么美德,那便是在自己和他人之间从不设防,一视同仁。

一般而言是会区别对待的。比起他人,还是更相信自己一点,因此对他人会和蔼可亲些。而海蒂不一样,她相信别人。不管是唠唠叨叨的罗登迈尔、有点任性的克拉拉小姐、没学问的彼得,还是“做敌人的话太可怕,但也不愿做朋友”的被村民们畏惧的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