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山之战十年后 21(第10/11页)

他们走到了最近的货车上。螺旋牙线的所有组件都跟上来了。如果她没数多的话,阿姆迪还是八体。他分成了三组,向驮猪那边赶去。

杰弗里向拉芙娜耸耸肩,“来帮阿姆迪,我们得离开这里。”

这件事拉芙娜确实可以帮忙。在对付驮猪的时候,一个两腿人至少能顶四个组件。她在阿姆迪拴完其他驮猪之前把自己的那头拴到了第一辆货车上。这头驮猪很配合——可能有点太配合了:货车已经开始前进了,而它可不想待在那些尖叫的食肉植物旁边。

“别让它跑了!”阿姆迪一边手忙脚乱地指引着后两辆货车前进,一边喊着。他浑身是血,但他确实还是八体。

在他们身后,杰弗里和螺旋牙线还在抵御敌人。敌人们在他们身后的路上前前后后跑着,不断发起冲锋。杰弗里把守住路的中心,螺旋牙线除了跛脚之外的组件们前后跑着,砍着,用他特有的疯劲儿应对着攻击方的拼命反扑,并且追击任何想绕到最后那辆货车侧面去攻击拉芙娜和阿姆迪的敌人。

三辆货车逐渐驶离了营地。拉芙娜走在打头的驮猪旁边。它已经不那么紧张了,拉芙娜跟上它没问题。她回头看了一眼。在她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中,一幕可怕的影像浮现出来……那是他们敌人要面对的噩梦:两个车夫的组件和三个切提拉蒂弗尔的组件离自己的其他组件已有五十米了。这已经超出了它们思想声的范围。它们可以在无法思考的状态下追逐,但这意味着放弃让整个组合存续下去的所有可能。

首先脱队的是两个车夫的组件,它们转头回营地了。切提拉蒂弗尔的三个组件对这种叛逃行为愤怒地尖叫起来,然后又对逃跑者愤怒地尖叫。最后,它们向着杰弗里和螺旋牙线猛冲了一次,然后在自保的绝望之下返回了营地。

“灌木里的那些已经死了,或者马上就要死了——不管是窒息而死还是被压死。”拉芙娜问螺旋牙线有关加侬和其他人的下场时,他这么答道,语气也比往常更轻率了,“呵,我们最希望的就是切提拉蒂弗尔慢慢死掉,这样一来,他剩下的组件在我们逃远之前就不会来追杀我们了。”

他们尽可能加快了速度。逃跑的时候天还亮着,现在暮光已沉到夜幕之下,货车的速度也变慢了。如果你连伤员都看不到,又该怎么护理他们呢?偷来的提灯在货车里的某处,但他们不可能停下来翻找。天还亮着时,她已经看到了每个人大致的伤势。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伤。阿姆迪看起来脸色苍白,三个组件的头在流血,不过头脑还是和往常一样清楚。好吧,大概只是头皮破了,没有伤到大脑。她用斗篷撕下来的布条把他的头包扎起来。阿姆迪听自己的思想声变得有些困难,但流血止住了。“我没事,”他说,“只是需要多留意一下自己在哪儿。请去看看螺旋牙线的伤势吧。”

现在天已经很黑了。螺旋牙线的一个组件在驾驶后面那辆货车,其他组件都已精疲力竭,正纷乱地躺在第二辆货车上的拉芙娜身边。

“我们得停下来把你包扎好。”拉芙娜说。

“别,”螺旋牙线说,“我们得继续走。阿姆迪和杰弗里怎么样了?”

拉芙娜看向周围。杰弗里正在打头的驮猪身边走着,给它指引方向。阿姆迪的八个组件在中间的货车和驮猪周围小跑,让驮猪走在路上。“我很好。”阿姆迪说。他抬起头担心地看着螺旋牙线,“你还好吗?”

螺旋牙线答道:“你今晚做得很好,小东西。”

拉芙娜摸了摸最近的那个螺旋牙线的毛皮,“但螺旋牙线你没事吗?”

“我没事吗?我没事吗?你是蠢货吗?你挤断的那条腿还没好,疼得要死。今天晚上你又把我们搞去救乔肯路德。你知道吗?他比那两个车夫更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