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10页)

我甚至不知道作者是否认识我们家的人,但祖父说他认识。

***

我坐在办公室里,边喝咖啡边看《世界报》,一则新闻的标题引起了我的注意:

《里昂小巷惊现破碎女尸》

我继续往下读:这名年轻女性身着晚礼服,已被确认是莎琳·高汀。尸体于7月11日星期五晚上在卡拉斯小巷里被发现。警方希望当晚11点40分在附近区域的知情人士主动联系警方,现已展开了严密搜查追捕凶手,尽管掌握的线索不多,但目前来看,该女子“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拳头碾碎了一样”。

我惊讶得把嘴里的咖啡吐回杯子里,收回搁在办公桌上的腿,又仔仔细细地读这篇报道,随即拿起电话打给了妻子:

“亲爱的,你看了今天《世界报》的报道没有?”

“没有,什么报道?”

“我现在回来,等着我。”

我丢下电话,抄起车钥匙和报纸,飞也似的开车回家。

“天呐,你看上去真狼狈。”她凑近之后又说:“而且身上还很臭,你看这儿,”她拉了拉我的衬衣领,“这里少了粒扣子。”

我把报纸拿给她看。

“嗯。这的确有些蹊跷。你猜我怎么想的?”快速浏览报纸后,她问我。

“怎么想的?”

“这还用我说?不会吧?”

“你想说什么?”

“好吧。我觉得行凶的是同一个人,也许他回来了。”

她略带紧张地等待我的回应。显然她还认为凶手是人,不过我不介意。目前这件事只要能引起她的注意就够了。

报纸的日期是1985年7月14日周五。露丝现在更像是家里的母老虎,和我关系疏远,我待在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多,经常熬夜阅读那些关于超自然力量的书,有时则喝茴香酒直到酩酊大醉。我们都知道,快到离婚的地步了。自从安妮死后,我们的婚姻每况愈下,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难以挽回局面。唯一的挽救方法,同时也是维系这段婚姻的方法,就是证明我真的见过蛇妖。但正是这样的目标令她更加确信我疯了。

我没有在家久留,而是回到了办公室,在大堆文件中翻找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自从安妮死后,我加入了几个研究超自然力量的组织。其中一个是圣约翰骑士团,来自耶路撒冷,前身是医院骑士团。这个组织在1963年才作为一个正式团体被普遍认可。通过内部通讯,我联系上了一个叫作亨利·德·西瓦的人。

亨利住在法国里昂,但出生在英国,并参加过二战。在妻子死于癌症后不久,他就搬到里昂研究起了家谱。他说他的祖先曾是胡格诺派信徒,但我总觉得他姓氏听起来更像西班牙人的,所以不太可能是流亡的新教徒。不过他为人亲切,而且在中世纪的法国和超自然力量方面相当博学。我想起曾经在某张信纸上见过他的电话号码,立刻就想打过去,在几乎把半个办公室掀了个底朝天之后,我终于找到了那张信纸。

“亨利。”

“你哪位?”

我自报了家门。

“你看了《世界报》上的报道没?关于里昂的那具女尸?你肯定听说过吧?”

“当然听过,怎么会没听过,杂志报纸上都在报道。这事儿很少见不是吗?”

“少见?不,我觉得不是。安妮也是这样死去的!”

“啊,对,我就猜你会这么说。虽然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你别太激动,小伙子。”

“听着,我能约你见面吗?我确实需要你帮忙,还有很多东西想给你看看。”

“好啊,我也很想见你一面。”

“你什么时候方便?”

“随时可以,我很容易约的。”

“那明天中午?”

“嗯,行。不过我得先把屋子打扫一下。”

***

亨利给我指明路线后的第二天一早,我打包了所有用得上的书、工艺品和文件,跟家里打过招呼后,开着白色东风雪铁龙前往200公里外的里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