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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平安无事的,詹姆士。”玛丽皱着眉对他说。

“我知道。”丹沃斯回答。他走到吧台,为每人再要了半品脱啤酒。“你刚才说你的侄孙几点到来着?”

“三点。他来这儿待一个星期,我还没想好和他在一起干点什么。当然,除了操心以外,我想我可以带他去阿什莫尔博物馆。孩子们都喜欢博物馆,对不对?宝嘉康蒂公主的长袍什么的。”

丹沃斯想起宝嘉康蒂公主的长袍,那真是一件无趣至极的物什,用硬邦邦的灰色材料制成,只剩下一些残片,像极了那条玛丽将要送给科林的围巾。“我推荐你们去自然历史博物馆。”

一阵金属箔的刮擦声和“叮咚,圣诞铃声高处闻”的歌声传来,丹沃斯不安地抬头向门的方向看去。他的秘书正站在门口,往酒吧里张望。

“也许我该把科林送上卡法克斯塔捣毁那个大钟。”玛丽说。

“是芬奇。”丹沃斯边说边举起手来好让他的秘书看到,不过他的秘书已经朝他们走过来了。“我到处找你,先生,”他说道,“有麻烦了。”

“是定位吗?”

芬奇看上去被弄糊涂了:“定位?不,不是的,先生。是那些美国人,她们提前到了。”

“什么美国人?”

“钟乐演奏者,从科罗拉多来的。美国西部妇女转调鸣钟及手铃演奏团。”

“别告诉我你们弄了更多的圣诞钟乐来。”玛丽说。

“我以为她们本该是22号到的。”丹沃斯说。

“今天是22号,”芬奇答道,“她们原定今天下午到,但因为在埃克塞特的演奏会取消了,所以她们提前动身了。我给中世纪研究组打过电话,吉尔克里斯特先生告诉我你可能出去庆祝了。”他盯着丹沃斯面前空空的大酒杯。

“我不是在庆祝。”丹沃斯辩白,“我在等着一个学生的定位结果。”他看了看表:“那最少还得花上一个小时。”

“您答应过会带她们参观本地的大钟,先生。”

“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你非得待在这儿,”玛丽说,“定位完成后我可以打电话到贝列尔学院告诉你。”

“我们做定位的时候我总会在场。”丹沃斯瞪着玛丽说。“芬奇,你带她们参观参观大学,然后带她们去吃午饭。那应该能拖上一个小时了。”

芬奇看上去有点郁闷:“她们只在这儿待到四点钟。今晚她们在埃利有一场手铃演奏会。她们真的非常期待参观克里斯特教堂大钟。”

“那就带她们去克里斯特教堂,带她们去看看汤姆塔,去圣马丁教堂的钟楼,或者带她们去新学院转转。我这边的事一完就过去找你们。”

芬奇看上去好像还想问些别的什么,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我会告诉她们您将在一小时内赶到的,先生。”他说完后转身向门口走去,走了一半又折返回来。“我差点忘了,先生,教区牧师打电话来问您是否能在平安夜的全教派弥撒仪式上诵读圣经。仪式今年在圣玛丽大教堂举行。”

“告诉他没问题,”丹沃斯回答,心中暗自欣慰他摆脱了那些转调鸣钟演奏者,“还有,告诉他我们今天下午要带那些美国人参观大钟。”

“好的,先生。”他的秘书回答,“伊弗里村呢?您觉得我带她们去伊弗里村怎么样?那儿有一座非常美的11世纪的教堂。”

“当然可以,”丹沃斯说,“带她们去伊弗里村好了,我会尽可能早点回去的。”

芬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好的,先生。”他回答道,走出门,走进《冬青和常春藤》的旋律中去。

“你对他有点严苛呢,你不觉得吗?”玛丽问道,“毕竟,美国人挺麻烦的。”

“他会在5分钟内回来,问我他是不是应该先带那些美国人去克里斯特教堂,”丹沃斯答道,“这孩子一点主动性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