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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丹沃斯说,“我会按时回来吃午饭的。你需要什么就跟芬奇说。”

“嗯。”科林应道,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丹沃斯不禁寻思他妈妈到底给他寄了什么好东西,值得他如此期待。想来绝对不会是一条围巾。

丹沃斯把围巾拉上来围着脖子,然后走进雨中,向医院走去。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各自埋头走着自己的路,一个正在走下人行道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丹沃斯。

没有了钟琴叮呤当啷演奏的《夜半佳音》曲,现在整个看起来不像是圣诞前夕了。没人手里拿着礼物或是冬青枝,人们手里根本就没拿着包裹,就好像检疫隔离把圣诞节的概念完全从人们脑中驱走了一样。好吧,难道不是吗?之前丹沃斯根本就连想都没想到要去商店买礼物或圣诞树。可科林缩在贝列尔学院的大门下,眼巴巴地期望着他妈妈至少没忘了给他寄来礼物的情形这会儿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在回来的路上,他得停下来给科林买上个小礼物,一个玩具或是照相机什么的,只要别是围巾就行。

到了医院,丹沃斯马上被拉到了急诊部,被带去询问新的患者。

“找到这种病毒与美国方面的确切联系真是太必要了。”玛丽说,“没想到世界流感防治中心那边掉链子了,那边没有一个能够进行测序的人当值。他们本来应该时刻处在准备状态的,但是显然圣诞节过后他们通常都会出点乱子——食物中毒、嗨过头的化妆舞会什么的,不比病毒好对付——所以他们节前就放假了。不管怎么说,亚特兰大的疾控中心答应将疫苗原型送交世界流感防治中心,但那样本尚未经过完全的S-测定。如果没有找到这种病毒与美国方面确定的联系,他们不可能开始生产疫苗。”

玛丽领着丹沃斯走进一条用警戒线隔离开的走廊。“这些病患表现出的症状都与南卡罗莱纳州病毒所引起的相符——高烧、身体疼痛、续发性肺部并发症,但遗憾的是,这些不能作为证据。”她在一间病房外停下来,“你没找到任何和巴特利发生过接触的美国人,是不是?”

“嗯,但接触名单上依然存在着相当多的空白。你要我再去问问他吗?”

玛丽看上去有些踌躇。

“巴特利病情恶化了?”丹沃斯惊疑地问。

“他转成肺炎了,体温仍然居高不下,这也是那种病毒的典型症状。我们已经给他用了对应南卡罗莱纳州病毒的抗菌剂和辅助药物。”她打开房门,走进病房。“这张表单上列出了所有入院的病患。”她在门边第一张病床边的控制台上键入了些什么,屏幕上显出一张图表,有着缠结的分叉,就像院子里的那棵大山毛榉树。“你不介意再让科林和你待一个晚上吧?”

“一点儿也不。”

“哦,太好了。我很怀疑我要到明天才能回家,而且我也非常担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公寓里。不过我显然是唯一一个操心的人,”她怒气冲冲地说,“我最后终于打通了蒂尔秋的电话,她到肯特州了,她甚至一点担心也没有,‘哦,那儿是不是施行隔离了?我路上太匆忙了,都没时间看看新闻。’接下去她就继续跟我说那些她和她现任男友的计划什么的,看样子她很高兴能够摆脱科林。我都怀疑科林是不是她亲生的。”

“科林说蒂尔秋打算把礼物寄给他。”

“我肯定她忙得根本想不起来买礼物,更别说是寄出礼物了。上次科林和我一起过圣诞节的时候,她的礼物直到主显节才送到。噢,这倒是提醒我了,你知道我的购物袋搁哪儿了吗?我把给科林的礼物放在里面了。”

“我把它带到贝列尔学院去了。”丹沃斯答道。

“哦,太好了。我的东西还没买完,不过要是你把那条围巾和其他的东西包裹好,那孩子就能在圣诞树下找到些礼物了,是不是?”玛丽站起身来,“要是你发现了任何可能的联系,马上来告诉我。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与巴特利相关的次级接触者,但是那些人可能只是被交叉感染的,真正的传染者可能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