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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告诉他材料都是货真价实的。”弗林克说,“紫铜是真的紫铜,黄铜是真的黄铜,不是镀上去的。”

“我有自己的办法。”埃德说,“我有一些绝妙的主意。”

弗林克想,我可以拿出两件首饰——埃德不会在意的——把它们装在盒子里寄给朱莉安娜。这样她就会知道我在做些什么。我可以把包裹挂号寄到我所知道的她的最新地址。邮政部门会帮我找到她。她打开包裹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呢?我会写张条子跟她解释一番,告诉她东西是我亲手做的,我是一家新的创意珠宝公司的合伙人。我会激发她的想象,给她描绘一番,让她想知道更多情况,让她兴味盎然。我会跟她讲那些宝石和金属,跟她讲我们要把东西卖到时尚商店去……

“是不是就在这一带?”埃德问,同时减慢了车速。他们来到了交通拥挤的市中心,一排排大楼遮住了天空。“我最好停在这儿。”

“再过五条街。”弗林克说。

“给我一支大麻烟好吗?”埃德说,“我可以立马镇静下来。”

弗林克把一包天籁牌香烟递给他,他是在温德姆——马特森公司学会抽这种烟的。

我知道朱莉安娜现在正和某个小伙子生活在一起,弗林克对自己说。和这个小伙子睡在一起,好像是他老婆一样。我了解朱莉安娜。不然她活不下去。我知道她天黑以后就忙着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晚上又黑又冷的时候,一般人都待在家,围坐在客厅里。但朱莉安娜从来不喜欢过一个人的生活。我也一样,他意识到。

或许那个小伙子真的不错,是朱莉安娜相中的某个腼腆的大学生。对那些以前从没勇气接近女人的年轻人来说,朱莉安娜是个不错的选择。她不是那种冷酷无情或者玩世不恭的人,这对那个小伙子大有好处。我真不希望她和某个老家伙待在一起。这是我受不了的。某个社会上的卑鄙老滑头,嘴角叼着一根牙签,把她摆布来摆布去。

弗林克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他似乎看到一个浑身汗毛、粗壮如牛的家伙狠命把朱莉安娜踏在脚底,让她的生活痛苦不堪……她这样下去会自杀的,他心想。结局很可能是这样,假如她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找不到一个真正温柔、善良、多情、学生类型的人,一个能够欣赏她所有思想的人。

我对她来说太粗鲁了,他想。但我也不坏。有许多家伙比我差得多。我能猜中她的心思,她想要什么,她什么时候感到孤独,什么时候感到悲伤,什么时候感到郁闷,我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我花过不少精力关心她、体贴她,但还不够。她应该得到更多的关心和体贴。她也值得别人这样做,他想。

“我把车停在这儿。”埃德说。他找了个车位,一边扭头向后看,一边倒着车。

“听着,”弗林克说,“我能寄两件首饰给我老婆吗?”

“我还不知道你结过婚。”埃德正在专心致志地停车,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当然可以,只要不是银饰就行。”

埃德关掉卡车发动机。

“我们到了。”他说。他喷了一口大麻烟,然后在仪表盘上把香烟掐灭,烟头扔到驾驶室的地上。“祝我好运。”

“祝你好运。”弗兰克·弗林克说。

“嘿,看。香烟盒的背面有一首日本和歌。”埃德大声地朗读起那首诗歌,朗读声盖过了路上的喧闹声。

听到一声杜鹃的啼鸣,

我循声望去,

看到了什么?

只有一弯残月挂在黎明的天空中。

他把那包天籁牌香烟还给弗林克。“马到成功!”他说道,然后拍了拍弗林克的后背,咧嘴笑了笑。他打开车门,拿起柳条篮下了车。“你在停车收费计时器里放一毛钱。”说完,他沿人行道向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