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畜牲之道

王雷轻轻一笑道:

“我和历代的新朝的开国帝皇不同,我降此凡世,并非为荣华富贵而来,我不在乎江山万代,只为争一世之气。儒学所以为无数帝皇所倚重,是因为自董仲舒之后,历代的儒家不孝子孙,假孔圣人之名,胡注六经,引申出一套愚民之说,捆绑于儒学之上。而后在鞑清手上,被发扬光大致今。如今之儒学,在我眼中,早已是率兽食人的畜牲之道。”

王雷一边说着,一边将盆景“病梅”身上的绳缚一一解形开,而后一掌按在梅株上,注入补天生气,为其“治病疗伤”。

王船山拒理力争道:“儒学在鞑清手中,确实是已被妖魔化得面目全非,需要追本溯源。但若按你的要求进行大批判,大否定,将一切不能说不可说之事揭开揭破,还要悬尸示众,岂有翻身之日。”

王雷冷笑道:

“儒学历经两千年之‘魔改’早已成为率兽食人的妖魔之学,不批判,不否定,不悬尸,不锻烧,不将历代魔子魔孙为虎作伥之真面目公示于众,如何能斩断过去,重获新生?昔日之恶念,结今日之恶果,这是尔等的定数。”

王船山怒道:“王军师你乃当世大材,我自愧不如。但是过犹不及,凡事不可做得太尽,否则一切皆将早尽。你之作为,实在太过刚烈,刚则易折。”

“我并没有把事做绝,所以我才给尔等自我批判,自我改革的一线生机啊!我已经很宽容了。”

王船山之气结,以手指指着王雷,脸色涨得通红,竟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雷和气地地道:

“我少年学佛,在《大般湼槃经》第七卷读到这样一段文字:佛告迦叶我般湼槃七百岁后,是魔波旬渐当坏乱我之正法。譬如猎师身服法衣,魔王波旬亦复如是,作比丘像比丘尼像优婆塞优婆夷像,亦复化作须陀洹身,乃至化作阿罗汉身及佛色身。魔王以此有漏之形作无漏身,坏我正法。”

这是在PQ17位面二十一世纪很流行的一段佛经典故,大意是末法时代,天魔波旬会伪装成佛门弟子,恶意曲解佛经佛学,以乱佛法。

这段佛经上文刍刍的话,王船山身为当世大儒,倒听得懂,眉头却皱得更深。

王雷一改先前和和气气的说话,语调猛地拉高八度。

“千年来,儒门弟子中如天魔波旬之徒满地横走,早已将儒学恶改得面目全非。不去其脓疮,不公示天下,岂能让世人认清这些波旬之徒的真面目?十年前,我曾发出狂言,杀尽士绅三百万,一张白纸好作画。对于儒学儒经儒门弟子,我给你们留下一线生机,让王院长你带头自纠自查自我批判……若还是不肯好好把握……”

此时,被王雷把弄的那株半枯病梅,在被注入补天生气后,竟已重新开枝长叶,数息之内,就恢复出欣欣向荣之姿。

可是在这一刻,先前周身透着详和生气的,给人予如沐春风之感的王雷,却在瞬间气质大变,脸上蒙上一层紫气,两眼血红,岳山书院的大厅里,瞬间有如寒风刮过,所有人皆同时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功力弱者,更在充满空气的死亡气息的压迫下,牙关震颤不止。

诡异的是,堂中那株被王雷把玩的病梅,却在这死气逼人的寒冬之中怒放。

“我和历代帝皇不同,历代帝皇,为求一家之天下,需儒学替其愚民弱民,以求江山稳固。如今是大争之世,我从天外而来,降此浊世,灭鞑清,立新朝,已指日可待。但我所求之物,乃与天争与地斗,与天下英杰,西方洋人争此世之气运。我所需所求的,是治下之民人人如龙如虎,而非如猪如羊。无论是清儒,明儒,宋儒,甚至是汉儒,皆非我所需之物,我无须倚仗尔等为爪牙替我牧民……”

说到“牧民”二字时,王雷狠狠地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