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使(第5/5页)

“我的确是,但这正是亲切感的来源,我们都是银河中的极端人种。”

“极端?我不明白。”

琼斯说:“我指的是肤色。他们过分白,而我们过分深,这就代表了某种意义。这种极端将我们联系在一起,使我们拥有一个共通点。我觉得我们的祖先必定有过一段身为异类的长久历史,甚至遭到社会主流的排斥。我们是不幸的白种人与褐种人,在与众不同这方面同病相怜。”

当时,在阿贝尔惊异的瞪视下,琼斯吞吞吐吐了一阵,终于说不出话来了。从此这个话题再也未曾出现。

如今,过了将近一年,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任何预兆,就在整个不幸事件看来即将悄悄告终之际,甚至琼斯都已显现热诚渐减的时候,它突然一发不可收拾。

他现在面对着一个不同的琼斯,这个琼斯的愤怒不只冲着萨克,而且波及了阿贝尔。

“我会这么愤慨,”这位利拜尔人透露了一部分,“不是因为你的情报员一直跟在我后头。想必你行事谨慎,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敢信赖。就这一点而言,我能接受。可是找到我们的人之后,为什么我没有立即接到通知?”

阿贝尔一只手轻抚着座椅扶手的暖和布料:“事态很复杂,一向很复杂。我当初做好安排,若有任何未经授权的人查询太空分析资料,除了通知你之外,也要向我手下某些情报员报告;我甚至想到你可能需要保护。可是在弗罗伦纳……”

琼斯以苦涩的口吻说:“没错。我们都是笨蛋,没考虑到这点。我们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证明我们在萨克上到处都找不到他。他必定一直在弗罗伦纳,而我们却从未想到。无论如何,现在我们找到他了,或者该说给你找到了。想必你会安排我见他一面?”

阿贝尔没有直接回答,他说:“你说他们告诉你,这个叫柯洛夫的人是川陀的情报员?”

“不是吗?他们为什么要说谎?或是他们的情报错误?”

“他们没有说谎,情报也没有错误,他担任我们的情报员已有十年之久。他们竟然早就知道,这点令我相当忧心。这使我不禁怀疑,他们对我们还知道多少,以及我们的组织究竟有多松散。可是他们为什么急于告诉你他是我们的人,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猜因为那是实情,而且这样一来,我就再也不会为难他们。否则我将提出进一步请求,而这只会引起他们与川陀之间的麻烦。”

“实情是外交官之间的毒药。比起让我们知道他们对我们的了解程度,让我们及时掌握机会,收回破损的网,补好之后重新张开,他们还能为自己制造什么更大的麻烦?”

“请回答你自己提出的问题。”

“我说,他们告诉你柯洛夫的真实身份在他们掌握中,是为了摆出一种胜利的姿态。他们知道不论保密或是透露这项事实,都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帮助或伤害,因为早在十二小时之前,我就获悉他们知道柯洛夫是我们的人。”

“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借着最不可能弄错的一项线索。听着!十二小时之前,川陀的情报员马特・柯洛夫,已遭弗罗伦纳巡逻队的一名成员射杀。他当时掌握的两个弗罗伦纳人,一男一女,男的八成就是你在寻找的那个野外人员。两人都不见了,消失了,想必他俩已落入那些大亨的手中。”

琼斯大叫一声,差点从座位中站起来。

阿贝尔冷静地将一杯酒举到唇边。“我无法采取任何正式行动。那名死者是个弗罗伦纳人,而那两个消失的人同样也是,即使我们能够提出反证。所以你看,我们受到严重挫败,现在更是被愚弄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