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我收徒弟,是专门刨我坟,往我棺材上捅窟窿的。(第2/5页)

我问怎么个不消停法。

没办法,我只会捉鬼,不会看风水。

“嗯……”九安拉了个长音,道,“会犯‘呼’。”

“嗯?”我道,“什么意思。”

“分‘里呼’‘外呼’。”九安道,“大致就是,村子里有人的生辰八字正好和村子的格局相克。那个人如果是横死的,轻则‘呼’三枝五叶,就是克近亲。这是‘里呼’。重了,‘呼’四邻八舍,这是‘外呼’。一般,‘呼’一次,三年之内死三男三女。这六个人死完,在七日里再死一个男人或是一个女人,总共死七个人,算是‘呼’完了。加上起呼的那个人,正好凑两桌麻将。”

说完,回头看无止真人,“师父,我没说错吧?”

无止真人轻笑着点头,“没说错,是这么回事。”

“要怎么破?”毕竟是我老村,人再不亲土也亲。

“这得起‘呼’了才能破。”九安道,“别的时候没用。不是,师姐,你们村儿怎么把好好的老村和老道废了?那可是个千金不卖的好地儿……”

“谁知道呢?换村改道时我才多大点儿,哪记得这些事?”

其实听我爸提过一嘴,好像是当时的村长说老村建的太没章法,不好规划成社会主义新农村。再加上当时镇里要往县里修公路,老村儿正好挡路,所以就废了。

村儿上给划了一块田,免费批房号,提供上梁的木头,村民自己家堆塑泥坯子就行。

东西准备好,二十几个膀大腰圆的爷们儿相互帮忙,半个月起个新房和玩儿似的。

没到两年,新村起来了,老村被废。

好笑的是,老村被废后,路又不往这里修了。向北偏了五公里,穿了一片良田。

当时搬村时,有个钉子户,就是小时候给我看病的吴三婶家了。任谁家搬,她家都不搬。

村长招呼人把新房都给盖好了,连把力气都没用他们家出,她还是坐在炕头晃着脑袋不搬。烟袋锅子往嘴里一含,谁劝骂谁,能骂出花儿来。

断了电也不搬,就在那个荒村里摸黑住着。

后来我妈和我弟离世,我家往镇上搬时,吴三婶家搬了。可不是搬进新村,而是搬走,去别的村子安家。

想来,那个时候吴三婶应该就看出新村不妥了吧。

“也是。你这么笨,”九安点点头,把吃净的盒饭装进垃圾袋,“就是年纪不小,告诉你你也不懂。”

“小兔崽子,”我按住九安脖子,咬牙道,“皮痒了是不是,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欠收拾了?”

九安和我闹,拿起手电往我脸上晃,“吼!哈!妖精,看我照妖镜!”

“行了,别闹了。”无止真人笑道,“收拾收拾东西,下车。”

九安收了嬉皮笑脸,把手电关了塞进小包里。看了眼窗外,道,“师父,天还没黑透呢。”

“走到就黑透了。”无止真人道。

离开多年,农田几变,当年的田间小道早变了地方。好在,有无止真人,无论这田这路怎么变,它都不会认错埋葬它尸骨的地方。

雨后天晴几天,泥土正是松弛好挖的时候。得到无止真人的许可,九安抢过我手里的铁锹开始掘坟。

在九安的铁锹磕到棺材板时,我嘴贱的对九安道,“九安,当年我掘师父的坟让师父给收拾惨了。你看,你掘它坟,它什么也没说,多疼你。”

胸口有些闷,不找点话说我难受。

九安累的气喘吁吁,抬头瞪了我一眼,“师姐,师父更疼你。不仅疼你,还能让你疼……”

“小兔崽子!”我一脚踹过去,“来,让师姐好好疼疼!”

“师姐别闹,别闹……”

铁锹一偏,把露出来棺材板捅了个窟窿。

九安脸一下白了,抬头去看无止真人,“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无止真人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别人收徒弟是传承衣钵,养老送终的。我收徒弟,是专门刨我坟,往我棺材上捅窟窿的。还好为师没打算多收徒弟,不然得多备几个棺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