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第2/3页)

裴原把她拽回来:“多放点皂角,洗得干净点。味道没洗掉,还是臭的,糊弄鬼呢?”

宝宁也生气了,把手上的水往他前襟上抹,边骂他:“你怎么回事,出去一趟回来,火气那么大,不就是几颗蒜,臭了就臭了,你瞪什么眼睛,我是赔不起还是怎样!谁在街上抢你的钱了,还是踩你的脚了,回来阴阳怪气地讽刺我,你回来骂我算什么本事,你出去和人家打架呀!要臭一起臭,臭得蜣螂把你推走,不要再回来碍我的眼了。”

裴原问:“蜣螂是什么?”

“就是屎壳郎呀!”宝宁蔑他一眼,“还叫粪球虫,铁甲将军,你什么都不懂,还好意思说我傻了,忘记以前的饭都是谁给你做的吗?你这叫什么,你这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宝宁本挺着胸和他吵架,气急之下,嘴皮子也变顺了,什么话到嘴边就说什么,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猖狂,堪堪住嘴。

看着裴原渐沉的脸色,宝宁心一虚,转身就想跑,被裴原一把拎住后腰带,冷声问:“敢再说一遍?”

“阿原,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说话一定三思……”宝宁握着他手腕,小声求饶,“我手还没洗干净呢,我现在去洗好不好?”

“惯的你这臭脾气!”裴原咬牙切齿地把她按在胸前,大掌挥下,啪啪地打她臀尖两下,宝宁叫,他又扬手,“再叫一声?”

宝宁不敢叫了,脸埋在裴原怀里,闷了会儿,瓮声瓮气道:“我以后不养蒜苗了。”

裴原气急败坏地把她拎出来:“和蒜苗有屁的关系!”

宝宁乖乖地站着,知道自己说错话,气焰嚣张不起来,也不敢看裴原的眼睛,睫毛颤悠悠地去拉他的手:“阿原,别生气了……”

她的手又凉又软,裴原一被她碰着,什么气都生不出来了,冷着脸反握住她,往内室走。

“这都谁教你的?”裴原垂眼瞥她,“知道怎么哄我高兴了,所以有恃无恐?”

“怎么会呢。”宝宁否认。

她跟着裴原坐在软塌上,抱他的胳膊,转移话题问,“你早上进宫去啦?见了谁,皇后还是陛下,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裴原道:“见了陛下,我向他请旨,把圆子接回来,他答应了,说明早去接人。”

宝宁惊喜地直起腰:“真的?”

裴原继续道:“我还说,边关不宁,我愿去塞北,尽绵薄之力,他也答应了。”

宝宁的笑渐渐落下去,心下涌上不安:“怎么突然要去那里呢?眼瞧着就要过年了,不如年关后,开春了,再去……”

裴原没打算瞒她,干脆地道:“你藏起来的那封信,我看见了。”

宝宁呼吸滞住,有一瞬的转不过神来。

“放心,这些由我处理,你不要烦心,你就当去玩一玩,过个不一样的冬天。”裴原揉揉宝宁的头发,笑道,“那边的雪比咱们这的更厚,我们去丰县,那附近有片高山密林,可能会有雪狼和熊出没,还有狍子。狍子你还没见过,长得和鹿很像,但是傻乎乎的,猎户拿箭去射它,它不但不往远处跑,还会朝猎户凑过去,看射它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你会喜欢的。”

宝宁没被他带偏,紧张地握着他的手问:“圆子也和我们一起走吗?裴霄那边怎么样,他会被处死吗,如果他不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记得圆子娘亲说的话吗,说裴霄留下圆子,是为了找到圆子的爹爹,只有圆子的爹爹能够解开他身上的毒……”

裴原安抚地拍她的背:“只要他不会在半路追上来,等我们到了丰县,他的手再长,也伸不过来。我们会经过杨马岗。”

宝宁脑中灵光一现:“我想起来了,邱将军临走前留给我们一张令牌,是杨马岗守卫的调兵符。”

裴原颔首:“三千精骑拦截一个将死之人,无异于宰牛刀杀鸡,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