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爱你,有多痛,就有多幸福。(第6/11页)

(3)

窗外清晨早,屋内春光浓。

被褥在方桌上舒展开,笔墨纸砚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曲徽只披了贴身的中衣,我偎在他怀里,额间泛起一层薄薄的汗,转眼瞟到方才不小心碰碎的青花瓷瓶,肉疼的同时又有点羞赧,虽然昨晚我与曲徽已然有了夫妻之实,然现在怎么说也是大白天,这也有点……忒激烈了些。

我将曲徽的外衫披在身上,刚刚起身,便听院子里有个声音道:“公子,我这便回去了,你可在书房么?”

说时迟那时快,我蹦起身来便要躲藏,谁知曲徽长臂一伸,将我拦腰搂在怀里。同时门便被推开了,一个黄色的影子蹿了进来,晃着尾巴围着桌子不停地转圈。

苏灼灼与数个家丁在门口愣住了。

我二人衣衫不整地卧在案上,屋内画作乱成一片,很有些纸醉金迷的气息,大抵不用联想都知道方才做了甚。

“啊呀!”家丁甲怒道,“好个曲氏,以为你不过是个做馄饨的……”

家丁乙立时接上:“居然趁机染指我家主人!”

“还是在书房!”

“不怕先夫人有灵怪罪吗?”

“这个……”我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是那个先夫人。”

……

苏灼灼后退一步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你……你是人……是鬼?”

曲徽支起身来,中衣滑落半数,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眼见苏灼灼眼睛都直了,我颇小心眼地向他靠了靠,挡住大片春光。

“师姐稍待。”曲徽弯起唇角,“我这便带夫人……与你同回瞿门。”

苏灼灼默不作声,刷地抽出长剑,抬手便向我攻来。

他娘亲的,一年不见还以为她淑女了不少,哪知仍是这般的坏脾气。彼时我虽因毒发失了不少内力,但对付她还算够用。若在当年,只怕我一根手指头就收拾她了。

我向后一退,左手抓过一支毛笔弹开她的指尖,右手化掌为刀去砍她手腕。苏灼灼立时收势,手肘向我顶来,我翻掌推过,用了些内力,瞬间便夺下她长剑。

“你果真……”她瞧着我,面色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失落,“是金甚好。”

乍一听这三个字,倒颇有几分怀念,我笑了笑上前一步想将剑还给她,哪知曲徽这外衫于我实是太长了些,脚下绊了个趔趄,肩头衣襟便滑落了数寸,露出了锁骨下几点可疑的粉红痕迹。

旁里立时飞来一条厚厚的被褥,曲徽闲适地走过来,就爱个那我从上到下包了个严实,随机双臂一收,抱着我活似抱个粽子,目不斜视地走过了众人。

家丁甲最先反应过来:“夫人好!”

家丁乙随即热泪盈眶:“夫人总算还魂了!”

苏灼灼愤恨地咬牙道:“居然一回来就……金甚好你忒狡猾!”

……

脸变得这么快,真是辛苦你们了……

于是收整细软马车劳顿,皆不必细表,两日后我随着曲徽站在了瞿门门口,都省一股恍如隔世班的遥远质感。

瞿简站在门内,美须垂胸负手而立,甚至比记忆中更加矍铄。苏灼灼上前甜甜地唤了一声师父,他微微颔首,目光掠过曲徽,随即便落到了我身上。

彼时百万在我怀中睡得很熟,我迎着瞿简的目光,迟疑地唤了一声“瞿门主”,他顿了顿,随即扭过头便进了院落,半点理我的意思都没有。

这老头儿仍然嚣张得让人想踹一脚啊!

然事隔一年多,历经如此多的生离死别,于这些琐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中。曲徽揽过我,垂暮对我温柔一笑。

我亦弯起嘴角,准备随他一起迈入大门,只是还未走出几步,便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媳妇与你问好,为何不回答?”

曲徽顿了脚步,我循声望去,只见门侧处站了一个极美的夫人,姿态高雅容光胜雪,正是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