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4页)

这个游戏李仲文玩的向来不错。但此时此刻,当他站在耳壶前面,手中握着箭矢时,他整个人竟都在颤抖。

他恍惚看着前方,脑中闪过父亲失望的眼神,好友幸灾乐祸的面庞,还有仇者快意的嘲讽……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浑身上下竟已冷汗淋漓。

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丢出手中箭矢的,直至“啪”地一声,滕箭击中了那陶瓷壶身,将之砸翻在地,李仲文才豁然清醒,踉跄着倒退两步。

他甚至没有再投出第二箭,就青白了脸色,口中不停喃喃道:“我输了、我输了,我竟然输了……我竟然输了!”

话语落下,他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糜荏:“……”

嗯。

他来京洛未满两月,便当面气晕了两个人。这等战绩,着实斐然。

若是让自家老师知道了……

糜荏摸了摸耳朵,不禁有了头痛感觉。

人都晕了,第三场比试自然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四五人围了上来,还算淡定地用羽扇给李仲文扇风,或掐人中,直至把人弄醒才松了口气。这时外围的仆人也收到消息,惊慌地将人抬走求医去了。

林中兵荒马乱持续不久,很快恢复了原先平静。

糜荏想了想,下意识靠近荀彧,在他耳畔轻声:“诸位倒是从容。”

微风轻拂耳朵,一瞬之间荀彧只觉右耳有些古怪的痒。他敛了眸,点到即止:“以往也有过的。”

糜荏了然。

自古文人相轻,意见不合时激情辩驳非常正常。而口舌之争又向来劳心劳力,晕上几个也见怪不怪了。

所以当李仲文被抬走后,场上气氛忽然就融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