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那什么,爱过(第4/60页)

花花公子魏星,一个礼拜交了两个女友,一个本校的,一个外校的。这两个女人都深爱着魏星,而爱的表现形式都是想和魏星一起共进晚餐。所以魏星常常先陪着本校的女友在学校门前的小饭馆吃一顿,再以各种理由脱身,打车赶到另一个学校,再陪那位女友吃一顿。约会的餐饮水平从来都是高标准严要求的,丫穷得连牛仔裤都卖了。

这就是我们的恋爱生活,虽然形式略有不同,但统一的精神层面档次不高,经济层面开销不小。谈恋爱绝对是一件烧钱的事,在2001年的最后一个月里,我们几个男生都陷入了经济危机,连“千年单身”的老二,都被我们借钱借到捉襟见肘。兄弟们除了约会时的打肿脸充胖子以外,个人的生活水平每况愈下,每餐基本除了炒粉就是炒饭,最艰难的日子里,甚至买炒饭都要跟老板强调“不加蛋”,以省下一块钱,留在下一顿,万一老板不小心顺手打了个蛋,咱都能跟他急。

兜比脸还干净的时候,我们会用各种借口不去约会。有一天晚饭时间,121寝室里除了我和老二,竟然连鲍哥、魏星都在。“都没钱了?”老二问,我们仨彼此望了望,都苦笑着点点头。“你们还有多少?”老二又问。我们仨摸索了一阵,凑在一起,一共摸出了七块钱。老二皱了皱眉,“我卡里还有100块,你们都不约会,应该够我们这几天吃饭了。走,取钱吃饭去。”

“等等,”我拦住了老二,“你那100块能多晚取就多晚取吧,取出来很快就没了。”

“不取钱吃什么啊?”

“我还有上次青岛啤酒在音协搞活动送来的一叠海报,我一张都没发,都是铜版纸。”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么一茬儿来,“去废品收购站应该能卖一些钱,加上我们这七块钱,也该够吃一两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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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叠海报真够沉的,保守估计得有二三十斤,我们四个男人一人拎一个角,向望麓桥方向的废品收购站走去,出门就撞见了话剧团的老团长柳哥。

“又有活动啊?”柳哥看了一眼我们拎着的海报。

“呃……是,是啊。”我尴尬地应道,脚下加快了步子。

“别急走,我有事找你。”柳哥说。

“嗯?什么事?”

“你先把海报放下。”

“哦,对。”

放下海报,我跟着老团长走到旁边,“柳哥,怎么了?”

“我现在在湖南卫视实习,你知道吗?”

“知道啊,大导演嘛!”我心想,这我能不知道吗,老团长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据说上大一的时候搞乐队,因此和电视台的人混熟了,后来就一直在那个节目组实习,说白了,就是个跑腿的,在录节目的时候站在摄像机后面领着观众鼓掌,自己还觉得多牛似的。

“导演谈不上,”柳哥假惺惺地谦虚了一下,“不过我现在是实习编导了!”

“实习编导?这么牛!”我更假惺惺地捧了一句,心想你现在才是实习编导,那以前是个啥?

“还好还好。哎,方鹏,你帮我一忙,这个周末我们要录孙楠歌友会,”柳哥把“我们”俩字说得特别重,好像自己就是节目制片人似的,一脸得意,“你给我组织100个观众过去。”

“多少?100个?”我差点儿把下巴吓掉了,“开玩笑吧?”

大家可能不太清楚我为什么这么惊讶,其实组织100个学生是很简单的事,作为学生干部,别说100个人了,就算组织1000个人,只要找几个协会主席帮忙随随便便就能凑起来,可关键是得把人弄到湖南卫视去。大伙儿不知道,湖南卫视的演播基地在一个多么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团长曾经带我去看过一期录影,散场以后没公交车坐,打车花了我40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