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2/3页)

俞子离默然片刻,道:“等时明府伤好之后,自然归于云水县为百姓做事。”楼淮祀这些天将时载搁老御医那,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还叫瘦道士三不五时地给人喂点药,别说不知外间事,连今夕何夕都不知晓。眼见时载大好,楼淮祀就打算什么都不曾发生,让人回去云水呕心沥血。

徐泗确有几分义气,他咽下满嘴涩然,笑道:“也好,算是求仁得仁,不然一场奔忙,岂不只剩得出丑玩笑。”还好时载不曾死,还能照旧做云水县令,他们这场辛忙,终得一果,虽也酸涩无比,总比一无所得好。

俞子离也不逼迫他,留他在牢中细思。

过了三日,徐泗单膝着地,揖礼道:“愿为郎君效犬马之牢。”

俞子离微微一笑,扶起徐泗将他收在了身边。

栖州的水贼,在两只头羊的一死一生的威慑与安抚下,终于老实了下来。三年苦役,难捱归难捱,却也有奔头。

付忱根本不

梅萼清捊着胡须,一桩心事落了地,他通体畅快,能吃下海碗的米饭配酒,微熏之下,张开手低声道:“再等得降俘中那些个不安份的冒头,杀掉这一批后,才算得水平波静。”

俞子离与他相视一笑,看看栖州四野,这些水泽,总有一日,终成沃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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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淮祀托着卫繁的下巴,捏着螺黛抿着唇,专心致志地给她画眉。楼二郎君别看正经的画画得不怎么样,描眉却是个中好手。纤纤长眉,柳叶弯弯,蛾眉?蛾眉也来得。轻浅浓淡长短,将卫繁的脸当画纸似得,画了一遍又一遍。

话本里,晨光透纱窗,郎君为妻画眉,是何等浓情蜜意的风雅之事。

看看这外头的晨光,那也是明澄澄,静悄悄的,还有几缕小风呢。卫繁生得圆脸水杏眼,不说倾国倾城,那也是俏丽富贵,楼二那是更不用说了,玉容天姿,俩张脸凑一块,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如诗如画。

可之从晨起到近午,那就看得人浑身不逮劲。

绿萼等人侯在后头,都想翻白眼了,没见画眉画一上午的,这俩连早膳也不用,凑在窗前腻腻歪歪地画一遍眉擦一遍,画一会吃盏茶,再接着画。她们小娘子也是闲得发慌的,坐那边画眉边叽咕个没完了。也不知道这俩是画眉还是唠闲嗑。

素婆忍不信插了一嘴:“听闻那个匪首愿意投在俞郎君门下了?”

楼淮祀有点酸,徐泗人才啊,光论身手,说不定比始一还强些,撇下嘴:“跟了小师叔也好,我算计了云水寨,难保对我不会心存怨气。”万一背手给他一刀,那还得了。

卫繁道:“楼哥哥身边也不差人。”始一啊牛叔啊,都是身手过人又忠心的。

楼淮祀扬了下眉毛,笑了笑,拿笔醮了点胭脂点在卫繁的眉心,道:“始一确实是个死心眼。”

卫繁跟楼淮祀混久了,慢慢也知道楼淮祀话中另有话音,看左右都是心腹,小声:“牛叔不是啊?”

“牛叔也好啊。”楼淮祀道,“但牛叔是舅舅的人啊。”

卫繁恍然大悟:“我差点都忘了这事,那……”

“我又没做对不起舅舅的事,牛叔忠君又没私心,做事又没尽心,那也是万里挑一的。”楼淮祀拍拍胸口,“我的事,全都可以摊开给舅舅看的。”

素婆笑起来:“小郎君这心胸也是万里挑一的。”君臣之间又有几个敢剖开心胸说自己无有防备的。

楼淮祀不要脸地接下夸赞。

素婆又道:“造田的事,小郎君真就半点不插手了?”待得事成,千古之功啊,不为仕途计,只个人也有传唱的美名。楼淮祀说不管,素婆心中着实可惜。

“不管。”楼淮祀为卫繁再点上口脂,“造田的事本就是梅老头一手操持的,除非我整个抢过来,不然,我的掺不掺一脚的,都要记我一功。身为栖州的头头,还是有些好处,但凡遇着好事,多多少少都得分我一口。既如此,我何必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