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日离(第2/3页)

“若下次再犯,该当如何?”

“真真真不会有下次了!”

秒怂。

宁子笙微笑:“好。”

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轻柔却无比明晰。

“我从未管束过你什么,忙得脱不开身时,便让小瑞和艳儿整日陪你出入皇城闲逛,就算你想离开西京游玩,我也不会多加干涉。但予你自由,并不代表允你不告而别,这是我说的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有些事情发生一次就已足够了。

她不是十七岁的那个九公主了,既然时过境迁,绝不会让同样的事在眼皮底下再发生一次。

柳离的求生欲令她疯狂点头如捣蒜:“我真的明白了!如若有违,全听你处置,绝无二话。”

“全听我处置?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置你?”

她看到淳宁眼神一滞,语气略有迟疑,显然是心慌极了,胡乱问了句:“不会是要罚我吧?打我一顿板子?”

这个问题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嗯。”

“真、真要打我啊?”

“不会打你。”宁子笙耐心地说,“只是略施小惩,然后关起来。”

柳离毛骨悚然,即刻便朝系统呼救。

“系统!救命!小九难道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系统】糟糕,本系统也分析不出来……”

按宁子笙以往的行为模式分析,她行事一向理性,几乎从未在冲动之下失去理智,做出这种事的概率很小。

可偏偏她说这话的表情认真无比,不论是眼神的动向,还是嘴角的弧度,都测不出任何谎言的痕迹。

令人头大。

“你舍得吗。”柳离果断抛弃了工具人系统,微微抿唇,直接亲自向宁子笙确认。

“舍不得。”

……还好。她松了口气,暗道小九果然是开玩笑的。

可随后,头发被轻轻抚过:

“所以别逼我舍得。”

“……”

生活不易,离离哭泣。

她再次扭了个头,突然透过缭绕烟雾看到角落里的一幅字,不起眼地悬在一旁,被屏风遮了些许,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宁子笙的墨宝。

“肠断一声离岸橹,不堪回首仲宣楼。”【注1】

呜呜,好悲的诗。

还挺应景。

*

那日之后,坊间、朝堂之间没有出现任何关于孟家或是孟小姐的传言,一切风平浪静,就像当晚之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也恰好符合宁子笙的预期。

不论是哪一方,都会选择保留相府寸外的面子,并不会将事情闹大,一切都是关起门来解决的。

事关孟溪苒的名声,她自然也不会声张,只是私下带着侍女入了祖父的房中,阐明了一切。

侍女的头部受伤,至今额头的皮肤上还留着青青紫紫的一大片未曾褪下去,与孟溪苒沾了泥土、被撕扯得稍有些残破的衣裳一同成为了她曾险些遇害的证据。

不过光这些还不够。

当日孟溪苒一回去,便飞快地派了自己的心腹,快马加鞭前去捉人。她的母亲给她留下了一队忠心耿耿的护卫,训练有素,并非寻常家奴可比,刚好将晕厥过去的车夫、以及前去“捉奸”的杂役逮了个正着,尽数捉拿回府中。

她做事不声不响,不比弟弟和继母满是破绽,从始至终,都没惊动任何人。

顺理成章地,那犯事的车夫、以及数名杂役被一同五花大绑地押了进来,跪在孟庆丞相面前,抖得如同筛糠一样。

孟溪苒垂着泪向祖父陈述完,并没有添油加醋地描述自己有多凄惨,只是深深地望了祖父一眼,而后跪下磕了个响头。

“但求祖父为宝儿做主。”

她心里门儿清,祖父明面上器重她,只是因为亡母的家世显赫,以及弟弟的纨绔。但祖父实际上怎么想,还真是说不准。

否则为何总是打着将她和弟弟一同送进宫中的算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