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凶宴 萧煜想逗一逗谢音晚(第2/3页)

“臣还有一事。前日左骁卫奉旨出城操练,因军中兵刃短缺,想向武卫军借一借,结果武卫军非但不借,还打伤了我派去的人,我想问一问,兰亭,你是什么意思?”

见他将矛头又对准了兄长,音晚蓦然紧张起来,绷直了身子,看向兄长。

谢兰亭神情上颇有些意外,沉默片刻,道:“我并非不愿意借,只是兵刃数目登记在册,非圣旨不得挪用。堂兄派人空口来讨,我也不好应对。还有,不是我军先动的手,是堂兄的人过于倨傲,说话太难听,双方这才起了些争执。”

谢兰舒冷笑:“那一位就没把国法规矩看在眼里,这一位就拿出国法规矩来压人,当真是一家人。”

小辈们闹得厉害,长辈们却作壁上观,一直没说话。

二伯谢江先打破了这个沉默,出来调停:“我看啊兰亭还是太年轻了,武卫军中郎将一职过于沉重,怕是担不起来,不如先换个别的官职历练历练,武卫军暂且交由兰舒代管。这样,也省得自家人之间生出些不必要的龃龉。”

事情到这里,音晚彻底看明白了。

今夜这出戏不是冲着萧煜,而是冲着兄长谢兰亭来的,更准确的,是冲着他手中的武卫军。

而之前那段向萧煜兴师问罪,不过是为了堵萧煜的嘴,让他在这个时候不能替兄长说话。

这纯粹是多虑了,萧煜怎么可能真把兰亭当成自己的大舅子,见谢家兄弟阋墙,自相争斗,他看戏都来不及,怎会替谁说话?

如今,萧煜就是面带微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音晚不管他,敛眉思索起来。

父亲下午刚得圣旨离京,晚上家宴就来这一出,分明是都算计好了要趁父亲不在夺兄长手中的兵权。

谢家人向来热衷权势,寡淡亲情,若将兵权与人,不就等同于自献城池,为人俎上鱼肉了。

可如今这状况,贪婪心机的大伯,拉偏仗的二伯,父亲又不在,若再闹下去,兰亭一个小辈如何能全身而退?

她心中一动,抬头看去,正对上兰亭的视线。

兄妹间心有灵犀,兰亭不再与他们争论,离开席座,走到大殿中央,冲谢太后揖礼:“兰亭今夜不胜酒力,有些头晕,还望姑母准许臣提前离席。”

谢太后没说话,倒是谢兰舒斥道:“长辈们都在,你倒要先走,当真是不守礼数。”

谢兰亭依旧不与他争:“是,臣不守礼数,臣先行告退。”说罢,站起身来阔步往殿外走。

今夜之争,谢兰舒原本已经占了上风,怎可能眼睁睁看着谢兰亭抽身离去?他顾不得宴间礼数,飞身上前,从后紧扣住谢兰亭的肩。

音晚亲眼看着,这一扣力道极狠,五指深陷入锦衣中,带起层层褶皱。

谢兰亭停滞了片刻,稍一偏身,同时翻手向后袭去,打落了谢兰舒的手。

猛然遭击的谢兰舒踉跄了几步,恼羞成怒,又扑了上去。

两人竟在大殿中央打了起来。

闷顿的拳脚声传来,两道人影犹在缠斗,众人竟像一时没反应过来,无人阻拦。

音晚暗道不妙,这一打,就算双方都有责任,可明显这些人都在偏袒谢兰舒,到时非把罪责都算在兰亭身上。

殿前失仪,罪名可不小。

音晚咬住下唇,心中忐忑,感到一阵孤立无援的绝望。

谢兰舒和谢兰亭还在打,两人暂时难分胜负。

谢江一副家门不幸、看不下去的模样,离席上前,嘴里念叨着“这成何体统”,劈手一掌下去,想将两人分开。

这一掌打得极微妙,看似公允,不偏不倚,实则因为出掌的姿势,谢江大半个身子撞向谢兰亭,谢兰亭当然不傻,不敢去打他的二伯,生生被撞得连退数步。

谢兰舒瞅准机会,抡圆了拳头上前,打向谢兰亭。

拳法凌厉,眼见要落在谢兰亭的脸上,谢兰舒陡觉一阵香风拂过,有个人挡在了谢兰亭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