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之歌》仰望伟大(第2/3页)

这部小说主要是讲主人公戴德(Dead),绰号奶娃(Milkman)从北到南的迁移之旅,与当时二十世纪美国黑人从南方乡镇搬到北方城市里的“大迁移”正好相反。文中始终贯穿着飞行的画面——为了从危险中逃离的飞行,以及象征着自由的飞行;用脚走着的飞行和在空中的飞行。《所罗门之歌》是一部主人公时刻在移动的小说。

重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注意到第一次阅读时完全没印象的地方,那就是奶娃的姑妈,彼拉多(Pilate)的一生在这本书中的作用。彼拉多不寻常的地方之一是她没有肚脐,因此其他人始终躲着她,把她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去。她基本上什么都没带就上路了:只有几块石头、一轴线和一本书——一本地理书——不仅陪伴着她,也指引着她。

但即使她没有被赶走时,她也变得越来越躁动不安,感觉不得不继续上路,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就好像是她的地理书给她打了标签,让她漫游全国,让她踏足到一个个粉的、黄的、蓝的或绿的州府。”

只有一本书,却打开了整个世界。

我还记得这位朋友和他的一百本书让我想到,如果我决定也这么限制我自己的藏书时,我该精减掉哪些书呢。即使我只能留下十本书,《所罗门之歌》也必然是其中之一。在我飞往拉斯维加斯的那趟颠簸航班上,它就在我推荐给那位西点军校学员的书单顶端。

我和我丈夫住的公寓里塞满了书。我们俩都收藏书。公寓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书。每张桌子都是一个书架。地板也是一个书架。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需要小心地在随意堆放的书堆中穿梭,那些书一本叠一本,完全不按大小形状排放。

每当我撞倒一堆书时,零和书架的想法就变得格外诱人。

但这并不仅仅是出于收纳空间的考虑(我有时也在电子书阅读器上看书,显然没有理由要删减那里的藏书)。这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好的挑战——去整理自己的一百本图书馆。这会迫使你去思考哪些东西对你来说最重要。我很喜欢一个英国广播节目,叫荒岛唱片(Desert Island Discs),在里面嘉宾必须解释她或他会带哪八张唱片去荒岛。选择你自己的一百本书就像广播节目荒岛唱片一样,不过是把唱片换成了书。

我喜欢我稀奇古怪的藏书,正如我的朋友喜欢他的藏书一样。它们是我的一部分,它们大部分赢得了在我书架上的永久席位——即使我稍后要决定我的书架只能留下一百本书。我也喜欢平庸的快乐——一读完我就会送给别人的普普通通的书,让其他人也能享受阅读它们的乐趣。

但当我看着我的《所罗门之歌》时(当然是放在真正的书架,而不是地板上),我记起读到某种真正伟大的东西的感觉,从而激发我去寻找更多可以与之匹敌,可以放在同一个书架上的同样伟大的书。


[1] Isabella Bird(1831-1904),英国著名女探险家。

[2] Sir Wilfred Thesiger(1910-2003),英国著名探险家、游记作家。

[3] Jan Morris(1926-),英国历史学家、旅行文学作家。

[4] Jane Bowles(1917-1973),美国女作家、剧作家。

[5] Paul Bowles(1910-1999),美国侨民作曲家、作家和翻译家,常年旅居摩洛哥。

[6] Mohamed Mrabet(1936-),摩洛哥作家、艺术家。

[7] George Bernard Shaw(1856-1950),英国现代杰出的现实主义戏剧作家。

[8] Diane Arbus(1923-1971),美国摄影师,美国新纪实摄影最重要的旗手。

[9] 创立于1831年,由外国志愿兵组成的陆军正规部队。

[10] P.C.Wren(1875-1941),英国冒险小说作家。

[11] Toni Morrison(1931-),美国黑人女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