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梦》背叛(第2/4页)

同一位朋友之后打电话告诉我她正在帮忙组织追悼会。地点将在上麦迪逊大道(upper Madison Avenue)弗兰克·E.坎贝尔(Frank E.Campbell)葬礼教堂,时间为周六——我和我丈夫大卫(David)已经计划在那天出城。当然那天人肯定很多,没人会注意到我们是否在场,所以我们决定周末按计划出行。不过我们周五晚上出门去乘火车时改变了主意。毕竟,特里一直以来都是好朋友。所以我们给接待人打电话道了歉。

第二天,我们早早地到了葬礼教堂——既然要去,我们想要确保有座位。教堂不大,我们不想站在后面。大卫穿着特里为他设计的背心——黑色和白色缎面织成的宽棋盘格款式。

我们首先看到的是特里的照片,穿着同样的背心,看起来和他以前一样,很丰满、很开心并且很有活力。然后我们进入教堂,能容纳一百多人的教堂里面只有二十多人坐在长凳上。仅有我们这二十几个人来了。其中十二人是特里的家人,他们来自新加坡和华盛顿。还有数个朋友,包括我们俩。然后就是特里本人,躺在前面的棺材里,棺材盖开着,和我认识及记得的特里一点不一样。

在《一个小赢家的墓志铭》中,叙述人(大家记得,他是在自己的墓地旁讲述他的一生)讲了一个十九岁去世的小女孩葬礼的故事。女孩的父亲叫达马塞诺(Damasceno),叙述人给我们讲了一段他与女孩父亲的对话。克德利姆是女孩的叔叔。

由于我还没讲她的死亡,我也应该忽略第七天的弥撒;两周后,我和达马塞诺聊了天,他仍然伤心欲绝。他说,在上帝对他进行惩罚后,那个男的让他更加伤心。他没有解释。三周后,他回到这个主题上,向我吐露,这个不可挽回的悲剧给他带来巨大的悲痛,他希望他的朋友到场可以给他一些安慰。仅仅十二个人陪伴他女儿的棺材去墓园,其中四分之三是克德利姆的朋友。他发了八份邀请。我表达了我的观点,传染病带来了很多死亡,可能人们以此为借口,掩盖他们明显忽视的邀请。达马塞诺摇了摇头,悲伤且难以置信。

“不是的,”他叹息道,“他们让我很失望。”

克德利姆在场,他说:

“来的人都是真正关心你和我们的人。那八个人来只是出于礼貌,会讨论政府的惰性,讨论专利药品,讨论房价,或者讨论彼此……”

达马塞诺安静地听完,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但是至少他们得过来。”

这段话之后又出现在我脑海里。但是在那天,另外一段坟墓边的讲话回响在我的脑海中:这段话来自阿瑟·米勒(Arthur Miller)的《推销员之死》(Death of a Salesman )中的琳达·罗曼(Linda Loman),用她著名的句型“大家注意”开始,她在悼念亡夫和他的生平时重复了多次。

悼词只有一点,但是抓住了特里的特点。其中一位朋友说起了在艾芙琳酒吧见到特里——这个酒吧在八十年代很流行,很多下城区名人去那里,包括沃霍尔(Warhol)团队、演员和东村近期出名的艺术家——我们后面才知道,他事事都和特里黏在一起。特里刚来纽约的那几年在那里当服务员,他传奇般无礼。因此,他成了某种偶像,人们争相让他服务,交换他曾说过的关于他们的故事。他甚至还向劳伦·白考尔(Lauren Bacall)咆哮,因为她在室内戴墨镜。

我认为特里会喜欢他服务时的故事。或者说,我第一次遇见的特里会喜欢。我现在意识到后几年的特里非常不开心,无论什么都无法让他高兴。事实上,后几年的特里可能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孤独的。

在特里的脸书上,他罗列了他最爱的电影——排名第一的是《彗星美人》(All About Eve ),一部以尖酸的讽刺而备受钟爱的电影;还有《午夜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