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试探 (再试探)狠狠地咬在他唇上……(第2/3页)

最后只能安抚般,在他耳边轻道:“好啦,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你长姐兄长、父母亲眷,都在望都呢,安康健在,平安喜乐。过几天身子骨好了,就去见他们。”

发髻散落几分,从她脸颊垂下,再洒在榻上,两相青丝缠绕。

她哄了会儿,见宣珏总算平静下来,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忽然感觉脖颈一麻。

只见宣珏稍稍侧头,薄唇擦过她颈肩,像是又醒了过来,疑惑地眨了眨迷茫的眼,混沌迷离地唤了声:“重重……”

他甚至抬起了右手,轻柔却不容置疑地勾住她脖颈,迫使她不敢起身——

谢重姒真的一动不敢动,宣珏伤在右肩。

摸不准他清醒还是没醒,谢重姒“嗯”了声,又模棱两可:“什么时候跟父皇学的这一嘴?”

宣珏果然没清醒,含糊不清地道:“好久前。”

炙热的吻落在她颈上,他无意识低念《楚辞》歌赋,浅吟民间爱谣。

谢重姒越听,越被他搅得无法冷静。

那是宣珏刚游历回京的日子了。

两人尚未成婚,但他住入了公主府,在西厢院里避世而居。

谢重姒怕他闷出毛病来,一天到晚拉着他,要他讲路上见闻,各地风趣。

她坐在长廊上,托着脸,注视着耐心解说的青年。

偶尔,他说完之后,会看她片刻,突然插入一两句不怎么突兀的歌谣词赋。

她从未听过的陌生词令。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是各地风俗里,隐喻着爱意的念词。

这些词曲歌赋,又在太元六年的寒冬深夜,被宣珏轻柔念出。

两世交错,当时不解意,今又得提及。

谢重姒五味杂陈,眼角差点没被他逼出泪来,狠狠地咬在他唇上,道:“别吵了,伤成这样还不安分!活该你疼!”

宣珏“嘶”了声,没再念叨了,而是轻轻一啄她唇瓣,回了她那恶狠狠一咬。

在谢重姒心神震荡里,宣珏落下最后几句:“……抱歉。”

“重重,我后悔了,我不该杀了谢治的……”宣珏温柔地吻她,语气却带着绝望,“……当着你的面。”

谢重姒完全僵住了。

没想到能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

宣珏是那种从不回头的人。

一思既定,九死不悔。

前辈子他们两人困顿磋磨成那样,只听他说过一声“你确是该杀了我”,也没听过他念过“后悔”二字。

她沉默颤抖,鼻尖全是清冽薄荷味道,可这也不能让她冷静下来,费了好大劲,才数着数平复呼吸,避而不谈:“好好休息吧。”

她偏过头,让宣珏手臂得以放平落下,然后静默陪了一夜。

直到天光大亮,外头有仆人敲门,谢重姒才从恍惚里回神,发现周遭炉火暖融,竟是燃了五六个火炉子。

她咬了咬舌尖,罕见地对下人发了次火:“混账东西,怎么燃的火?烧得跟地狱似的,要热死人吗?”

她倒没什么大问题,宣珏本就发热——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兰木在一边慌忙揽锅,道:“殿下,是我的主意。这不是看到望都天冷么……”

谢重姒起身,道:“灭掉四个。待会金繁会来,你们照顾好人。哦对,他冷汗一直在冒,给他换衣擦拭一下吧。”

兰木连忙应是。等谢重姒走后,才松了口气,心说这位殿下怎么吩咐得这般娴熟。

他正准备按着谢重姒吩咐,替宣珏换衣,忽然听见宣珏轻轻地道:“兰木。”

“主、主子,您醒了?”兰木喜极,“殿下刚走不久,属下去把她留住?”

“不必。”宣珏睁开眼,吐出压在舌下的清寒片,眼中神色清明,但又如朦胧了一层薄纱月色,遮掩暗沉苍穹。

他坐起,抬指碾碎已经失去药效的清寒片,像是在给自己下最后一个宣判:“照旧行事,查看有无要信送往百越。若有,拦截下来,拆开抄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