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与安琪莉(第2/3页)

“这种程度的贫穷,是我前所未见的,”安说。她跟当地居民保证,自己会找到方法来支持女孩的教育。村庄长老和学校高层职员热情响应,他们开了一次小区会议,制订了用民间力量支持女孩教育的新方案——前提是安能够帮忙支付费用。

安回到英国剑桥的家中后,一直念念不忘那些在津巴布韦认识的女孩。她和丈夫成立自己的基金,请亲朋好友解囊相助,但是这样并不够。安本来不喜欢烹饪,也从来没做过买卖,但是为了赚钱,她开始在自家厨房里制作三明治和蛋糕,然后拿到剑桥市场去卖。这没有为他们的财务状况带来什么起色:在一个天寒地冻的二月天,安和两个朋友在寒风中站了一整天,只赚到30英镑。

安在第一年好不容易筹集到足够的钱,让32名女生读上了中学。她们的父母也承诺支持女儿,确保她们好好上学。两年之后,安把她的努力化为一个正式组织,叫作“女性教育运动”(Campaign for Female Education)。安援助的头几名女孩就包括安琪莉。安琪莉继续上了中学,不出所料,表现优异。

“女性教育运动”从津巴布韦扩张至赞比亚、坦桑尼亚和加纳,备受赞誉之余,也使它能够筹集到更多资金,规模进一步扩大。相较于大型机构,“女性教育运动”的经费依然微不足道(每年1000万美元),但是该运动现在每年能帮助超过40万名孩子就学。打一开始,“女性教育运动”在每个国家就只雇用当地职员。他们非常重视当地社群的支持,至于哪些女孩能够荣获奖学金,是由当地社群组成的委员会来评选的,“女性教育运动”的职员负责审查委员会的决议,以防止贪污。此外,“女性教育运动”还刻意避开了可能危害救援组织的个人崇拜。他们的网站是关于女学生的,而不是关于安,对于启发这一切的女儿凯瑟琳,上面也只字未提。那是我们从安身上挖出来的背后故事。

安在她资助的一家位于赞比亚的学校里为孩子们读书。

(图片由“女性教育运动”组织提供)

这种民间努力所取得的成就,通常远胜于得到更多关注的大型联合国会议。我们特别强调“女性教育运动”,部分原因是我们认为,任何一项国际妇女运动,应该少把精力放在举办大型集会或游说新法成立上,而应该多花一点时间下乡援助,比如到津巴布韦的乡村地区,聆听社群的心声,帮助他们把女孩送到学校。

“女性教育运动”的支持往往从女孩读小学的时候就开始了,这是资助穷困学生的广大方案之一。当女孩从小学毕业时,“女性教育运动”会提供就读中学的全套支持,若有必要还包括鞋子和一套制服。如果学生家离中学太远,“女性教育运动”会帮她们安排宿舍并支付费用。此外,他们也向所有女孩供应卫生棉和内衣裤,让她们不至于在生理期无法上学。

安和其他人还必须面对来自老师的性侵害这个问题。尤其在非洲南部地区,有些老师会利用性来与学生交换好成绩:半数的坦桑尼亚女性以及将近半数的乌干达女性表示,她们曾被男老师强迫发生性行为;而在南非,受害者为15岁以下女孩的强暴案当中,有1/3的强奸犯是老师。“要是女孩觉得自己私底下找老师谈话会被非礼,她就不会好好用功,”安说。她也指出,西方人赞助的奖学金如果由老师或校长来颁发,有时候也会出现问题。奖学金得主有时候是最漂亮的女孩,作为回报她会与校长上床。“女性教育运动”让委员会挑选女孩,而不给予校长这个权力,借此避开这个问题。“女性教育运动”辅导女孩在中学毕业后创业,学习技术(如护理)或是教书。如果她成绩够优秀,就会资助她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