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2/3页)

如此反复多次,宣怀风实在将就不得了,把棉被掀开一个口子,把两人的头都露出来。

宣怀风说,「你半夜出去办事,现在大约是很累的,虽是白天,你想睡,只管安安静静地睡就是了。何苦这样翻来覆去?」

白雪岚说,「这床不好,怎么躺都浑身不自在。」

宣怀风说,「别错怪了床,我教你一个罢。」

扳了白雪岚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肩膀上,低声问,「这样如何?」

白雪岚说,「这就很好。」

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种心满意足的惬意,只一会,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依稀是做了一个很好的梦,只是不记得内容是什么,感觉着像从温热的海里浮起来,神识渐回,很是慵懒舒服。

以为这样酣畅,大概是睡到深夜了,可睁开眼来,见了外头透进屋子里来的日光,心里才明白时候还早。

再一打量,又不禁失笑。

原来自己难得的睡得很老实,到现在还保持着睡前枕着宣怀风肩膀的姿势,可见这一觉里,连身都没有转一下。

眼睛一抬,爱人精致俊逸的脸,就近在咫尺呢。

宣怀风见他睁开眼了,像是松了一口气,轻声问,「怎么醒了,你也就只睡了一个半钟头的样子。」

白雪岚问,「你就这样干陪着吗?怎么不一起歇?」

宣怀风唇边挤出一丝苦笑,拿目光朝肩膀的方向示意,说,「这样子,叫我怎么睡?幸亏你醒了,不然我真有些挺不住。」

白雪岚猛然领悟,赶紧起身说,「哎呀,忘了你上午打过枪,肩膀受力了吧?这可不好受。」

手伸到宣怀风肩上就揉。

宣怀风今日先用勃朗宁,后用雷顿520,肩膀因为开火时的反坐力,已有了一番痛楚,后来一时兴起,让白雪岚枕到自己右肩上,沉甸甸地压了一个多钟头,早就从酸痛难忍压得麻木了。

白雪岚不揉还好,一揉,就是针扎似的剧痛。

宣怀风「呀」了一声,按住白雪岚的手,温和地说,「别慌,只是肌肉一时绷得死紧了,慢慢地松泛就行。你别忙了,让我自己缓和缓和。」

白雪岚也知道这是个道理,只是看他蹙着眉,很不好受的模样,却不能帮忙,两只手像没了安放的位置似的,浑身都不得劲。

想了想,便说,「你挪一挪,把脊背挨着我,把我当一个靠垫罢。」

宣怀风说,「床头这里就有一个靠垫,我用它好了,何必劳累你?」

伸手正要拿那靠垫。

白雪岚横出一只手,把靠垫夺了去,往地上用力一丢,磨牙道,「不是靠垫的事。连这也不懂吗?我要和你亲近亲近。」

宣怀风听他说出亲近二字来,不由脸颊微红,倒有些心虚似的,往窗外瞥了一眼,幸好并不见有人经过,低声说,「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倒像要和我生气。」

白雪岚看着他,目光里射出两道英气来,说,「不错,我就是要和你生气。」

说着,也不耐烦等宣怀风动作了,自己把宣怀风从后头搂住,让他头肩都挨在自己胸前,摩挲着他的脸,兴师问罪,「我问你,我只不过出门一趟,你就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存心给我好看吗?」

宣怀风不由一愣。

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之语,却是从何而起。

想了一会,才悟过来,大概是指他回到姜家堡时,瞧见自己在门楼上的样子。

宣怀风笑道,「我当时的样子虽然骇人,身上可一点伤也没有,那都是别人的血。早先洗澡的时候,你不是已经亲眼验证过了,还要审问吗?」

白雪岚说,「不是审问,是生气。」

宣怀风觉得好笑,说,「好大的气性。我说你这人也奇怪,前头不言语,都睡过一觉了,才来找这倒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