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好笑 谢珽神色变幻,咬牙威胁,“不许……(第3/5页)

他已好些天没笑过了。

谢瑁去后,他最初还没回过味儿,瞧着忙碌的丧事时,尚不知这些意味着什么。

直到十州春骤然冷清,再也没了谢瑁阴沉却慈爱的陪伴,他才隐约意识到父亲离开的真切含义。起初他会哭闹,哪怕长辈们哄着也不肯听,小小年纪的孩子哭得可怜,令阿嫣潸然落泪不说,就连武氏那样刚强的性子,都抱着孩子红了眼眶。

后来就有些沉默,总是闷闷不乐的。

武氏变着法儿的哄他,几位婶婶和谢淑也时常去陪伴,就连近来在照月堂神隐的秦念月都去过两回。

如今他总算好了些。

阿嫣瞧着孩子久违的笑容,心中甚慰,忙快步出去,笑吟吟道:“从十州春过来的?”

“奕儿说想见你,我就领来了。”谢淑说着,蹲身戳了戳小侄子,“是不是呀,小家伙。”

小谢奕点点头,“我想跟兔子玩。”

阿嫣莞尔,让卢嬷嬷将兔子抱来给他玩。

满院春光渐浓,甬道旁碧草茵茵,风拂得花枝轻颤,亦悄然撩起锦绣裙衫。

旁边玉露捧来香茶,谢淑随手接了,坐在藤萝遮蔽的凉亭下,裙角铺开,上面是秀致的海棠初绽,有彩蝶翩然。就连衣裳都搭配得分外清雅,发髻间的绢花栩栩如生,坠着小金珠的丝带垂在发髻后,随她行动摇曳轻晃,俞见少女之窈窕娇丽。

这样的打扮,跟初识时迥异。

阿嫣仍旧记得,刚嫁来的时候谢淑虽因沉迷话本落得眼神不好的毛病,因长在将门习过弓马,穿衣时多选利落的。发髻间也甚少累赘,多半是珠钗玉簪点缀,既不失高门之女的贵丽,也能随时挽袖纵马,颇为飒然。她从前跟着谢琤上树攀墙,没少捣蛋,性情可想而知。

如今却忽然添了几分淑婉?

阿嫣诧然之余,忽然想起昨日出了照月堂时,谢淑同她炫耀的事,不由道:“这裙子是新做的那身?”

“好看吗?”谢淑眉染笑意。

阿嫣颔首,“很漂亮的。不过这花样却新鲜,颇有作画的章法,不是寻常绣娘画的吧?”

“那你猜是谁画的?”

“徐秉均?”

“你怎么一猜就中!”谢淑微觉诧然,又站起身提着裙子,将裙面展开给她瞧,果然清丽错落,春意盎然。

阿嫣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昨日在照月堂时,老太妃说年节里忙碌,尚未给府里的女眷添春日的衣裳,让武氏寻绣娘裁缝和布匹锦缎出来,回头给每人都做几身。后来众人散了,武氏有事去外书房,阿嫣与谢淑同行,谢淑说她的春裙其实已经做好了,是她跟人打赌赢了三幅画,绣在裙衫上,比寻常花样新鲜得多。

说话时,得意夸耀之外不无欢喜。

阿嫣当时就觉得有猫腻。

而今看来,那个赌输献画的就是徐秉均。

年少风华印在画裙罗衣,可贵的不止是绣上去的这幅画。阿嫣觑着已到议婚之龄,姿容渐丽的堂妹,趁着旁人在照看小谢奕,靠过去低声揶揄道:“原来你跟着谢琤出门,不是为练弓马射箭,而是去赢彩头的。”

“兼而有之。”谢淑笑得心照不宣。

阿嫣亦笑,待谢奕玩够了小兔子,领着他一道去碧风堂瞧婆母武氏。

……

其后数日间,谢珽仍未见踪影。

阿嫣偷闲过后,便学起了劝桑礼的事。

她在京城时其实曾远远瞧过一次皇后亲蚕之礼,那是礼部和内廷合力所办,年年沿袭传承,算是规矩之典范。而今王府办劝桑礼,也是上承天子旨意,将帝后劝桑之意传于治下百姓,除了规制降了许多,旁的大同小异,学起来不难。

武氏瞧她一点即通,自是欣慰。

这日阴云遮蔽,从照月堂出来时就飘起了绵绵细雨。

阿嫣陪着武氏回碧风堂商议琐事,恰好碰上了休沐回府的谢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