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岁月,渐行渐远(第5/6页)

秦所依看着继父这么关心自己,为自己的犹豫感到愧疚。她不能包庇,她应该如实说出来。可是她始终张不了嘴。那个人,虽然平时总是欺负她,对她一点也不好,但她做不到亲手把他往火坑里推。她笑得比哭还难看,猛摇头:“没事。”

继父微笑地抚摸她的头,不言不语。

当天傍晚时分,秦所依接到了傅羽修的代理律师的电话。约秦所依见个面,关于案子的事情。秦所依应约而来,代理律师也没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秦小姐,当时我的当事人确实驾车出门了,你知道去哪里了吗?去你的家,给你送黑松露蛋糕,因为那天也是我当事人的生日。不过可惜,我当事人没通知你,而是一直在你家门口等你出门,等了一个小时后把蛋糕扔在你家门口的垃圾桶里,然后离开。当时,没有目击证人。”

秦所依愣住。

代理律师又说道:“我想请问一下,你家门口有没有监控?”

秦所依摇头。代理律师略显失望:“我找了专门负责给你们那块区域清理垃圾的清洁工,也没找到黑松露蛋糕,如今情况,对傅羽修相当不利。”秦所依看着代理律师要抓头皮的着急劲,什么也不想说。

关于傅羽修的说辞,她保留观察态度。

傅羽修的代理律师失望而归,秦所依却坐在附近的清吧里,心神不定。这时,电视在播一场赛车战况,秦所依一激灵,手指颤了颤,一次又一次地喝手里的鸡尾酒。

回到家,秦所依听继父恨恨地说,傅家的两个儿子都保释出来了。家里的气氛很凝重,妈妈一直在抹泪,唠叨着命苦。秦所依觉得自己喘不过气,跑到房间失声痛哭。她很压抑,相当压抑。

她终究忍不住给傅羽修打了电话。

傅羽修疲惫地喂了一声。

秦所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在一点钟的时候,我和陈牧通了电话,他说他在D市,看赛车比赛。”

这是一场意外,秦所依觉得陈牧没必要撒谎。D市到A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没有作案的时间。

傅羽修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

秦所依哑口无言。她打这个电话,就好像是要揭穿傅羽修的谎言。秦所依顿了顿,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傅羽修语气有了哽咽:“你知道吗?我家里的人都觉得是我干的。因为我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相反,陈牧乖巧懂事,会说好话。他们不信我,我虽然难过,但是我理解。秦所依,我说我是无辜的,你信,还是不信?”秦所依能想象他已红了眼眶,有泪光在眼中打转。

她很想安慰,只是她说不出口。躺在医院变成残废的那个人是她唯一亲近的弟弟啊!她怎么能做到?

那她就给他一个答案。秦所依深吸一口气,她说:“我信不信又有什么意义?警方会找到证据,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如果真的是你害了我弟弟落下一生的残疾。我会恨你,永远不想见到你,除非我主动去找你。”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秦所依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到底十几年的交情。

“呵呵。”傅羽修自嘲地笑了笑,“真相还没出来,你就已经定了我的罪。你相信的始终是陈牧,对吧?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秦所依,你真狠。我答应你,永远不会去见你,除非你主动来找我。不,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别来找我。秦所依,谁都可以不相信我,唯独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电话挂断了,秦所依知道傅羽修是很重很重地挂了电话。那一刻,秦所依噙满泪水的眼睛,已经看不清前面了,眼眶的泪水也终于凝成滚滚泪珠,砸在地上,如自己心碎的声音,听不见却真的发生了。

秦所依选择了做证人,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法官。那天庭审,秦所依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傅羽修看她的眼神,失望、愤怒,更多的是伤心。他就那样看着她,听她陈诉完她的证词。警方调取了傅羽修和陈牧平时开车的车牌号。而肇事的车的车牌正是傅羽修常开的。已有证据虽对傅羽修极为不利,但证据还是不足,还不能立案。原以为还要继续调查,傅羽修却主动承认了罪行,当庭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