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唯一(第5/6页)

“怕不是来追情郎的。”

只听那女子喊了一声:“夫君。”

沈云亭回首,嘉禾的身影映进他眸里,她骑在马上,藕荷色的长袖翻飞在风中。

像前世一遍又一遍在梦中找寻的幻影一般温柔固执。

矮坡与官道隔着山崖,沈云亭扯着缰绳,静静地望着嘉禾,若没有隔着前面那座碍眼的山崖,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

耳边风声呼啸,两人对望许久。同行的将领不由催道:“沈监军,快走吧,别耽误了大家伙。”

行军耽误不得,沈云亭朝嘉禾道:“回去。”

“等我回来。”回来同你到老。

军队继续前行,眼看着离嘉禾越来越远。

不知怎的,嘉禾心里空了一片,她总觉得,此一别后,她再也等不到沈云亭了。

前路是一片荒野,太阳渐升,在荒芜的原野上撒下一层光晕,沈云亭的侧脸在这层光晕之下柔和朦胧,渐渐模糊消失。

嘉禾似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喊道:“夫君。”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心向你。”

她的喊声穿过遥远的距离传到他耳边,落进他心里。

他想答:我亦然。

可那矮坡已经远得看不到了。

等回去,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再告诉她。

行军的队伍在嘉禾眼前消失不见,嘉禾驾马回了沈府。

岑雪卉一直等在大门口,见嘉禾平安回来才松了一口气:“你可算回来了,这冒冒失失地骑马出去追人,若是出什么意外,回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思谦和公主交代。”

“对不住了,让你记挂了。”嘉禾红着脸低下头。

见她服软,岑雪卉也不好再说什么,像看自家年幼的小妹一般,指了指嘉禾沾了泥的脸道:“身上都脏了,进屋洗洗,换身衣服。”

嘉禾应了声“好”,随身旁婢女回了客房。

岑雪卉看着嘉禾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近日京城大乱,她吩咐门房将大门关紧后,回了房。

沈元衡正坐在桌边,玖拾光整理拿着细竹竿逗着笼子里的小雀。

“我算是明白,为何狗东西那臭脾气会同长公主和解,他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早早地为弟妹做好了打算,京城现下乱成一团,哪处都没有长公主身边安全。”

沈元衡眸色一沉:“毕竟无论是谁做皇帝,长公主永远都是新皇尊敬的姑母,没有人敢妄动。”

岑雪卉听得糊里糊涂的。

沈元衡看着妻子迷糊的模样,笑道:“你知道思谦现下在打算做什么吗?”

岑雪卉:“赴西北剿匪。”

“不,那只是掩人耳目。”沈元衡道,“他是打算同人谋朝篡位。”

“什么?”岑雪卉惊了半天没缓过神来,将屋子门窗都锁紧,睁大眼轻声问,“谋朝篡位?可是二皇子已经死透了,那尸体现在还挂在城门口呢!他同谁谋朝篡位?”

“先太子。”

“可先太子不是已经……”

“当年先太子在白云山围猎时因马匹突然发狂不受控,不慎随疯马一同坠入山崖,粉身碎骨,事后只找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首。”

“若我猜得没错,马匹发狂恐是遭人陷害,陷害先太子之人极有可能便是三皇子李炽,先太子被害后蛰伏多年,为的便是等待机会复仇,重夺皇位。”

“狗东西早知道先太子还活着,只怕之前早有联系。”沈元衡道,“西北之地多为先太子旧部,狗东西这次去西北明着是被贬去西北剿匪,实则是打算联合先太子旧部,颠了李炽的皇位。”

*

夜色渐深,赴往西北的荒原之上,行军的队伍就地扎营休息。

接近子时,沈云亭的营帐尚还亮着光,他的心腹幕僚白子墨撩开帘子进来,劝道:“明日一早便要行动,大人还是尽早休息。”

沈云亭放下手中的文书,揉了揉眉心:“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