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福王的脑袋(第4/5页)

“西军的马队营北上了,大钟相公和小钟相公,分家了。”

“嘿,乾人的老习惯,是改不了喽。”

李梁亭拿起刀子,又挑起了一块米糕,这个米糕烤得有点老了,但更脆,

“早些年,那时候你还小,乾国曾出了一个刺面相公。”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那会儿你还没领兵呢。”

田无镜不争辩,也是懒得争辩。

“乾国西南土司叛乱,可能在你我眼里看来,不算什么,事实上也不算什么,要不是那些土司仗着山地地形,乾人军队估摸着也早就能平定了。

姓郑的那小子,不是去一趟乾国就砍了几千个狼土兵的脑袋回来报功么?

那会儿,我爹还在呢,先皇也还在,为了这个刺面相公,这俩老家伙可是急得要冒火了,呵呵。”

李梁亭咬了一口米糕,一边咀嚼一边继续道:

“看人先看相,平西南土司叛乱,只是第一步,这位刺面相公为何能给当初那俩老爷子这么大的压力?

因为当时乾国武人,因为他,有了抬头的架势。

直娘贼,

乾国太他娘的大了,也太他娘的富了!

它乾国账面上,可是每年都养着三边八十万大军和八十万禁军的,这还不包括西军东南沿海的祖家军这些。

要是真让乾国武人成了气候,咱大燕,再想南下,就难了。”

田无镜将手中的册子收起来,很平静地道:

“乾国赵家得国不正,以文抑武,本就是国策。”

说完,

田无镜又道:

“这世上,古往今来,也就我们的陛下,敢将军权完全交给下面。”

“姓郑的那个小子有句话说得很不错,就是家里的粮太少了,兄弟几个打破了脑袋,其实也都吃不饱,不如去外面抢食吃去。”

“他这人,向来会说话。”

“可不,魏忠河那阉货都赏识他。”

“你今天第几次提他了?”

李梁亭将短刀向地上一丢,刀锋刺入地板,他用左手手背很没形象抹了一把嘴,道:

“我的意思就是,你他娘的当初老子想要他,结果你偏不让,好吧,人给你了,你他娘的到现在还是只让他窝在那个堡寨里。”

“许文祖,不也是你的人么?”

“许文祖,是个有才干的。”

“我知道。”

“但姓郑的那小子,就那么丢那儿,可惜了。我大燕不比乾国,乾国人多,时不时地都有人才提溜地冒出来。”

“前阵子,钟家的少将主,率三千西军骑兵在银浪郡边境上绕了一圈。”

“这事儿我知道。”

“他能瞒得过许文祖,但瞒不过我,若是当时他愿意出兵阻截,等到其他军寨兵马赶来,是可以留下那支乾骑的。”

“呵呵,你的意思是他避战保存实力?”

田无镜没说话,因为这是明摆的事儿。

李梁亭却摇摇头,道:

“无镜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呢,十多年前,陛下就直接点了你领靖南军了,这份家当,是直接拿过来的。

你没经历过起家当家的苦啊,有些时候,打仗就跟做买卖一样,有风险,也有赚头,但那种纯粹的呆仗坏仗,不打也罢。”

“这话能从你镇北侯嘴里出来,让我很意外。”

“嘁,你当我家这三十万镇北军是怎么出来的?是,过去几十年,咱大燕的税赋,泰半都得供养我镇北军。

但说实话吧,三十万铁骑啊,这份家当,守的是真的难啊,所以我理解那小子,反正丢的面子又不是自己的,高个子得先吃挂落,他也犯不着去拼命。”

“所以你家姑娘才会做出用两千民夫的命当诱饵的事儿。”

“嘿,还真不怕你笑话,这就是家风,怎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