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三更合一(第2/8页)

这几年虽然陆陆续续都有买新衣服,但跟上辈子吃穿无一不讲究的安然女士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心里美滋滋的计划着怎么花钱,罗书记又说了,既然厂房盖得差不多了,该考虑招工问题了,厂址占地一万平,工人计划是五百人,这五百只是生产线上的工人,还不包括后勤、厂办、配电室供水线等辅助部门,至少550人的招工,是块大饼。

很大的饼,足以让书城所有待业人口沸腾的大饼。

这么说吧,城里的待业青年有多少呢?十个人里头有三个都是等工作的,里头有应届初高中毕业生,有以前就一直没分到工作的城镇户口,占大头的还是回城知青。

这些知青们要户口没户口,要房子没房子,要工作没工作,怎么办?那就闹呗。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他们并不是要吃糖,只是想吃一口饱饭而已,他们也是为国家建设贡献了青春和血泪的人啊,他们也曾年轻过,也曾热血过,凭什么不给工作?

这事说到哪儿都是天大的道理,所以政府门口每天都有知青要工作,各个区劳动局门口都是等招工的人。

可以想见,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就是一滴水下了油锅,整个书城市会沸腾成啥样,到时候得多少知青来排队要工作啊,全市几十万知青,工作岗位却只有550个,你说怎么分?

光想想那画面就头疼。

罗书记冷冷的看着大家:“这事省劳动厅的意思是让咱们想个方案出来,要注意影响,考虑舆情,大家回去想想,三天后给我个方案。”

无论说什么事,他永远是这副神情,冷冷的,很不好相与的模样。

安然已经没一开始那么怵他了,甚至觉着这样的领导也挺好,这样的人很理智,很冷静,不需要花费时间来维系关系,因为他从不会徇私,事情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在商言商,在工作言工作,反而很好沟通。

反倒是那些表面看着笑嘻嘻,官腔打得贼溜,但没啥实质性要求和内容的领导才是致命,精神内耗太大了。

招工,招哪些人?有户口限制吗?有学历限制吗?性别呢?招来以后怎么住哪儿?吃啥?

这些都是大问题,安然觉着,罗书记估计也是郁闷劳动厅把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丢过来,这事做得好是理所应当,做不好却是会影响社会稳定的,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上头一追究肯定得东风纺织厂顶着。

这锅,不背也得背。

所以罗书记才跟别人欠了他五百万似的苦大仇深,现在让大家想办法的潜台词就是,怎么才能把锅控制在最小内,尽量把影响降低。这事是真不好办啊,安然一面想着,一面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还得操心晚上吃点啥,难得这三天不用守工地了,安然得好好慰劳自己的胃。

骑车来到自由市场,逛了一圈,发现猪鸭鸡牛都有,虽然质量有参差,但选择的广泛度上来说真的比以前丰富多了。她看了一圈,不是很想吃这些红肉,做起来太麻烦了,她晚上还得抽空看会儿书,收集资料写方案呢,不想浪费时间。

正巧,还真让她找到一个不是卖红肉的。

一只湿漉漉的箩筐里,装着满满一篓子鱼,有大有小,大的有筷子长,看起来不是很肥,是瘦瘦的草鱼,小的只有手指长,还是小鱼儿呢,不过一离水就死了,全都白挺挺躺在箩筐里。

“同志要买鱼吗?要的话你两块钱全拿去。”卖鱼的是个中年妇女,裤腿卷到膝盖上,鞋子上也有很多淤泥,“我中午才抓的,但没放桶里,就全死光了。”

安然看了看,鱼眼睛还比较饱满,还没完全凹陷下去,鱼鳃也比较红,说明确实是没死多久,还勉强算新鲜,安然也就连筐子一起买走了。

但鱼要怎么吃呢?小鱼油炸成小鱼干儿也特别香,但大鱼的话,酸菜没了,酸木瓜片也没了,想到家里因为仗着做过“手术”而无所不用其极的折腾她的某人,那就给他补补吧,别把身子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