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5/6页)

昨晚晏画阑对他的不爱甜的品味表示怀疑,霜绛年便想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美味。

他用海藻捆紧了那两个东西,心中带着一丝不被自己发觉的期待。

没想到,今日的湖面并不宁静。

许多晏家的家丁站在湖边,正一桶一桶往湖里倒着白色的晶体碎末。

霜绛年警觉:这是想下毒毒死他?

随后他便发现,今天的湖水有些咸,而且还在变得越来越咸之中。

湖岸上,晏画阑躺在摇椅中,两边各有侍从帮打着遮阳伞。

他闲极无聊晃起折扇,嘴上叭叭个不停:“动作快!别偷懒!在黄昏之前把这些盐都倒进去!”

霜绛年窒息:“……”

咸水鱼也不是这个咸法啊!

再这样下去,他要变成咸腌鱼了!

在霜绛年心里磨刀霍霍的时候,晏画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他沾了一滴湖水尝,眉头一皱:“这都快比卤水咸了。”

旁边的家仆:“……”

“停停,别倒了。”晏画阑拦他们,“把活水引进来,咸味冲散些。”

家仆问:“殿下,那剩下的这些盐该如何处理?”

晏画阑散漫道:“散给穷苦百姓吧。”

霜绛年心中一动。

晏画阑一收折扇,自恋道:“哎,本宫如此乐善好施,如果他见了,一定会被本宫感动的。”

其它人:“……”

霜绛年:“……”

没想到这么不靠谱的少年,竟然是当朝太子。

王位传给他,这个国家还能太平吗?

霜绛年看向自己带过来的两个小东西,忽然怀疑拿这种玩意给太子吃,会不会太上不了台面。

“你们都退下。”晏画阑对家仆,也就是皇家太监和侍卫们说。

侍卫劝道:“殿下,此地荒凉,上回殿下已发生过不测,微臣还是……”

“上回是本宫醉酒落水。”晏画阑轻抚折扇,从扇骨间拔出一柄短剑,狂傲道:“若是在岸上,谁人能同本宫一战?”

“再说了,”他微微一笑,宛如春花绽放,“若他知道本宫的身份,心中定会有所负担。——我只愿他能轻松。”

霜绛年浑身一暖。

不知为何,此时他心脏竟有些隐痛。

但他不记得自己有心疾,此前的一年里,也从未犯过疼。似乎只有在此时,情绪有所波动的时候,才会觉得难受。

闲杂人等一概散去,霜绛年看着晏画阑登上小船,深吁几口气,惨白着脸色,慢慢划起小舟。

霜绛年沉入水里,驱赶漂亮的锦鲤群,将它们赶到小舟边。

金红色的锦鲤穿梭在荷叶荷花的空隙间,为黑洞洞的深水填补了几抹艳色。

小舟上的少年轻声笑起来,再没有方才那般畏惧了。

从小舟上面传来笑声:“果真我是人见人爱,不但百鸟朝凤,而且还有百鱼朝凤。”

话音未落,那几条锦鲤便翻起了白肚皮——它们好不容易在咸水之灾中挺过来,又被鲛人这么一吓,彻底归了西。

自此,整面湖最后硕果仅存的淡水鱼也死了个干净。

霜绛年有些心虚:把死鱼送到这少年身边,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却听船上晏画阑沉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沉鱼落雁?不愧是我。”

霜绛年:“……”

霜绛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等到入夜时,他才浮出水面,把自己带来的“美食”递给晏画阑,对下午揭破马甲的事只字不提。

“美食”是两只被海草绑住、长得奇形怪状的螃蟹。

“这比糕饼好吃一百倍。”霜绛年笃定。

这可是他最喜欢吃的食物。

晏画阑看向壳上长满利刺的螃蟹,眼皮一抽:“……就这么生吃?”

霜绛年:“嗯。”

晏画阑不忍打碎他的期待,喉头滚动一下,提起一条蟹腿,就要下嘴啃。

霜绛年连忙抢过来,帮他剥好。